“水清,是我!”
是靳文礼!谢天谢地是靳文礼!
叶水清听到这个沉稳的声音,当下就哭了出来,指着后面说不出话。
靳文礼搂着叶水清,静静地看着追过来的人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将叶水清轻轻推开:“水清,你先站到旁边去,不怕啊。”
叶水清抽泣着点点头退开几步,心也彻底放了下来,知道自己安全了。
只是没过两分钟,叶水清又觉得自己这心放得太早了,虽然不得不说从靳文礼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再一脚将跑过来的那人踹倒,一直到他拿着砖头往对方身上狠砸动作很是帅气流畅,但这样下去是要出人命的啊!
先不说靳文礼那一脚正中对方要害,就是他手里的砖头专往人家脑袋上砸肯定是不行的。
“靳文礼,你先住手,再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叶水清赶紧过去阻止靳文礼。
“我今儿非弄死他不可,敢偷看我媳妇儿就是找死呢,你别管,打死也白打!”靳文礼越想越生气,一想到自己要是没赶上的话,叶水清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下手就更狠了。
“刚才怎么回事儿,谁喊呢?”
“不知道啊,我口渴起来想喝水,就听外面喊了一声,吓得水都没拿稳。”
叶水清正拉扯着靳文礼就见那边一片手电的亮光往这边快速移过来,知道是有人听见自己刚才那一声喊了。
“这不是水清吗,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五六名邻居走了过来,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叶水清,又看了看已经站起来的靳文礼,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人身上。
叶水清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妈的,把这孙子的手拿开,看看是谁,打死他都不为过!”有气性大的上去将就那人捂着脸的手掰开了。
“是前楼的孙明!”仔细辨认之后有人大声喊道。
“平时人模犯狗样儿的,以为自己住个楼房就了不起了,原来半夜不睡觉净干这德事儿,我去找人,咱们一块儿将他送派出所去!”
叶水清住的地方其实是有划分的,前街和胡同里住的都普通人家,后街住的都是条件好一些的,独门独院儿的水泥房,平时都大门紧锁,而东边儿小马路上紧邻煤厂则有一座小旱楼,凡是能住在后街和小楼里面的人都是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羡慕不已的,这个孙明的父亲据说是个干部。
趁着那些人去找人的功夫儿,叶水清已经缓了过来,扫了眼应该是昏过去的孙明又抬头问靳文礼:“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是起夜,那可真是巧了。
靳文礼伸手给叶水清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才说:“我压根儿就没走。”
“没走?什么没走?”叶水清听得直糊涂。
“我一直在你窗户底下坐着呢,一睁眼感觉你屋里灯亮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翻墙跑到你家前门儿一看门是虚掩的就知道你出来干嘛了,就赶紧跟了过来。”
叶水清眨着眼呆呆地又问:“你是说,从白天到现在你一直都在我窗户底下坐着?”
靳文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你还生我气呢,我回家也不好受,自己遭点罪心里能舒坦些,而且也能感觉离你近点儿。”
“你守在我窗户底下,我又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叶水清自己都为靳文礼不值。
“我也没想让你知道啊,就是罚我自己呗,你生气难过,我哪能逍遥自在。”
叶水清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为了自己至于这样吗!
清亮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四周,叶水清与靳文礼两个人一哭一笑,默默无语地站在那儿对视着,旁边还躺着个血葫芦儿似的歹人,这情景温馨中透着怪异。
赶过来的人也都觉得挺奇怪,但还是以抓人为主,出了这样大的事每家都派了人过来,有几个大小伙子将孙明拽起来,往推来的三轮车上一扔,准备送到派出所去。
“我媳妇刚才还和我说,她以前去公厕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儿,总像是感觉有人偷看,我还不信说她瞎想,今天总算是抓到正主儿了。”
有人一提这事儿,其他人立即都七嘴八舌地说自己也听说过,议论时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往派出所走。
叶家的人除了大嫂姚红留在家里看家,其他人都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钟春兰抱着女儿直哭。
“你哭什么,闺女没事儿就好,你别吓着孩子。”叶传义拍了拍老伴儿的肩膀,不让她再哭。
叶胜强和叶胜志也跟着劝,又转过头看向靳文礼:“今天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改天我们带礼去你们家道谢,水清还要去派出所,你回去吧。”
他们虽然感激靳文礼,但也没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让他和自己妹妹有来往。
靳文礼却不在意:“谢就不用了,我应该做的,水清要去派出所,我不是也要去吗,一块儿走吧。”
叶水清可做不出来过河拆桥的事儿,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执意要和靳文礼并肩走在一起,叶家人虽然不乐意,但毕竟人家救了叶水清也只能由得她去了。
到了派出所将事情的始末叙述一遍,靳文礼只说自己是出来起夜遇上的,派出所民警直接就将孙明押了起来,又派人去通知他家里人,众人这才都回去了,进了胡同叶家人又再三和邻居们道了谢。
靳文礼挨着叶水清说:“你要是上下班不愿意让你哥接送,我给你想办法。”
“那倒不用,你快回去睡觉吧,有事儿以后再说。”经过今天这件事,叶水清没忍心说其实她自己挺乐意这样的。
靳文礼听完只是笑笑没说话,转过身往家走,嘴角却是越咧越大,今天他虽然心疼叶水清受了惊吓,但也算是天赐良机,这往后肯定更没人给叶水清介绍对象了。
他确实是一直守在叶水清窗户外面,不过原打算是等早上叶水请起床时,自己再出现在她面前好让她感动于自己吃的苦,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既是这样那水清肯定对自己更多了层好感,这才是最让人高兴的。
而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靳文礼所料,自公厕事件发生后,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叶水清关系不一般,而且话也越传越走样儿,有人说他们两个根本就是约好半夜见面儿的,要不怎么就那么巧都那个点儿起夜去了?叶水清去公厕没什么好说的,可前街又不是没有公厕,靳文礼干嘛非要绕远儿跑到这边来,再说他一个大小伙子随便哪个墙角儿都能解决了!
这闲话一传出来,愁得叶家人直上火,照这样下去自己家就是防得再严也没用,这个名声坐实了,就是有人能看上叶水清,也不敢得罪靳文礼呀,这可怎么?
叶水清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却怎么也愁不起来,她虽然不想和靳文礼在一起,但心里其实也知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自己也没那么排斥这个混混了,再说愁与不愁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到了下班的时候等着二哥来接自己,两人到了家刚进院门就见母亲钟春兰一脸的喜气,不禁感到好奇,这太难得了。
“妈,您怎么这么高兴?”叶胜志笑问。
“自然是有高兴的事儿,水清,你过来。”
钟春兰笑眯眯地叫过女儿,拉起叶水清的手叹道:“水清啊,妈这几天心都快碎了,没想到你命还真好。今天下午必成他妈过来了,说不管现在外面怎么传,必成还是愿意和你处对象,他们崔家也不会对你有偏见,也愿意让你当他们家的儿媳妇,更不怕那个靳文礼,只要你点个头就行!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儿?我就说必成这孩子值得托付,真是个天下少有的好男人,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这回一定好好儿和人家处,再过两三个月就把婚事定下来,听见没有?”
叶水清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她没想到崔必成还有这等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