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朝玉梨点了点头,玉梨解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银锞子塞到春花嫂子手里:“春花嫂子,这些天都累了你弄饭食了,明日我家姑娘就该回杭州府了,这个你拿着去帮金枝妹子添件衣服罢!”
春花嫂子把那银锞子紧紧的握在手心里,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真诚:“嗨,这算什么呢,老是要柳二小姐打赏,我拿着都不好意思了!”
玉梨抿嘴一笑:“春花嫂子你就别推辞了,这些天你的辛苦我们姑娘都看着呢,这个银锞子是我们家姑娘早就吩咐给你准备着的,你就安心拿着!”
春花嫂子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层,低头谢过明媚,快步走了出去,到了后院这才把手心舒展开,一只银锞子闪亮亮的躺在那里,估摸着有半两重。她咧嘴一笑:“这柳二小姐人真好,在这里住这么些天,给的打赏都够一年的工钱了!”
回头又想到今天听到的闲话儿,兀自摇了摇头,那位表小姐,一心想着嫁给二少爷,结果昨晚竟然爬到床上去了!说是说和二少爷秉烛夜话喝多了点酒,于是在折桂园歇息下了,可谁又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睡到一起去!二少爷那种人,怎么会轻易放过送上门来的姑娘呢?
再说了,这分明就是那表小姐设好的局!她一个晚上没回去,那叶妈妈昨晚怎么就没去禀了太太找表小姐,非得今天早上大家去请安的时候把这事儿抖出来?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吗?明眼人谁看不出?怪不得今天太太去折桂园的时候那脸色就像糊了几层浆糊一般,厚糁糁的,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龚夫人此时的心情确实不好。
原先是龚大人怜惜着这外甥女孤苦无依,怕她在京城受了欺负,这才接了傅晓如来龚府,心想着到时候不拘多添副嫁妆把她嫁出去便是,既照顾了同胞妹子的骨血,又能在外面博个好名声,还能落了京城傅家的脸,真是一石三鸟之策!
可是这条计策虽然,里边却没有包括让傅晓如成为自己的儿媳妇。龚大人的妹子,也就是傅晓如的母亲,在娘家做女儿时身子便弱,不是个长命的,也不是个好生养的,就只生了傅晓如一个女儿。看着傅晓如那模样,就和她那病殃殃的母亲是一个格调,这是龚夫人最不愿意亲上加亲的原因。另外京城傅家现儿已经败落,傅晓如又父母双亡,根本就不能帮衬龚亦奇半分,反而是要龚府来照顾傅家那些扯后腿的亲戚,想到这些,龚夫人也更不愿意把侄女儿变成儿媳妇。
可现在倒好,傅晓如竟然自己出手了,给了疼她爱她的舅舅舅母一记响亮的耳光!
龚夫人坐在折桂园的内堂,看着跪倒在地的傅晓如,咬牙切齿道:“晓如,你可有半点羞耻之心!怎么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竟用着那种不入流的套数,你叫我怎么向你故去的父母交代!”
傅晓如娇弱的歪跪在地上,身上披着龚亦奇的外袍,一副初经人事后虚浮无力的样子。她也不回话,只是抬头看着龚夫人,眼里不停的流泪。
由水晶和琉璃扶着站在一旁的龚亦奇却满不在乎的说:“母亲,你又何必如此恼怒!晓如和我互有情意,儿子娶她就是了,铃铛叮当,还不快点把你家姑娘扶起来?她身子弱,禁不住这地上的湿气!”
听到儿子这话,龚夫人更是被气得手发抖:“原以为你乖巧听话,没想到也是一个孽子!”她抖抖索索的指着水晶和琉璃道:“为了这两个狐媚子,你和我顶撞了一回,现在为着晓如,你又要和母亲顶撞?我原打算着要把晓如风风光光嫁出去的,现在如何是好?你说要娶晓如,到时候柳二小姐怎么办?”
龚亦奇眼中一亮,踏上前一步扶住龚夫人的手:“母亲,你准备为我去柳府提亲了”
“先前在云州府的时候就和那柳夫人透了点口风,可现在看起来倒是没必要了,你这个让我不省心的……”龚夫人颓然倒回椅子上,用手轻轻敲了敲额头。
“这有何难?我娶表妹为平妻,把正妻之位留给柳二小姐就是了!”龚亦奇满脸的不在乎:“我也看中了柳二小姐,没想到母亲也看上了,还是母亲懂儿子的心!”
这柳二小姐生得美貌,又有一手好医术,娶她做媳妇那可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即便她有眼无珠的喜欢上了那龚亦良,等着成亲以后给她些颜色看看,慢慢将她那颗心收拢。龚亦良朝着龚夫人咧嘴笑了笑,毕竟是母子连心,两人都想到了一处。
龚夫人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咬着牙对龚亦奇道:“你这个让我操心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劳神!”转过脸来凉凉的看了由丫头扶着的傅晓如一眼,龚夫人沉了沉脸道:“晓如,你可愿意嫁给奇儿做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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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传闻中的美七作品:农妇庄园鱼米香
前世做什么事都差临门一脚的霉女倩兮,眼看着终于盼到天上掉馅饼了,却又被直接砸到了一个不毛之地。
穷也就算了,一来就被嫁了出去,嫁也就算了,新婚之夜,直接被丈夫的鬼脸吓晕死过去!
于是,丑夫说了:“你嫌我丑陋,没关系,再等几年,我弟弟就长大了。”
翻白眼,弟弟长大跟她啥关系?还能弟娶其嫂咋的?再说了,她怎么看他弟弟都是个智障,还说的好像比他高大上似的!
☆、第七十章 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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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寂静无声,仿佛连立在一角的沙漏里边漏沙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日头虽然已经升了起来,可这内室里还是沉沉的一片,颜色模糊,看人的脸色都看不太分明。傅晓如只能见着龚夫人的目光里似乎有些嫌弃,嘴角有着冷冷的笑容。
毕竟她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才不会心疼自己,若是舅舅在,这事儿又会好办一些。傅晓如眼中含着泪水,身子软绵绵的不得力,心里有一种冲动,恨不能跳起来指着龚夫人的鼻子骂上一通。
好歹她也是京城傅家出来的正经嫡出小姐,和舅母的出身没有半点差别,何苦要为难作践自己,却去捧了那庶出的柳二小姐?方才龚亦奇自己都说了要娶她,可舅母偏偏却将柳二小姐抬了出来,似乎一定要塞了那个柳二小姐给龚亦奇不可。?
此时的傅晓如已经忘了要不是龚大人与龚夫人把她从那一团浑水的傅家接出来,她现在就早不知道被自己的叔叔伯伯们嫁到哪家小门小户去了,她也忘了龚夫人给她添置了多少衣服首饰,只记住了龚夫人不想要她嫁给龚亦奇的恶毒。
可是傅晓如也知道得很清楚,即便自己如泼妇骂街般的闹也没有用处,她昨晚用的手段并不光彩,说出去也不会好听,而且听龚夫人那口气儿,给自己这个平妻之位已经是龚家的恩赐了。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龚亦奇,他正坐在那里,身边站着水晶与琉璃,脸上有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神色,这让她心中忽然颤抖了下,这就是她千辛万苦设计到手的良人?傅晓如忽然有一种很茫然失措的感觉,但是瞬间她又激凌凌的打了个寒颤,身子都已经给了他,不嫁他,还能嫁谁?
“舅母,晓如自是愿意的。”含着一包泪,傅晓如细声细气的说,尽力将自己的不安压制了下去。
“那就这样定了,明日我会遣人回傅家报信,和你大伯把这事情说下,等着奇儿身子好些了给你们办婚事就是了。”说到这里,龚夫人又长叹了一口气:“只可惜那柳二小姐才十四岁,等她及笄可还要一年,否则你的婚事怎么也不能办到她前头去的。”
说完这话,龚夫人疲惫的向身边的贴身妈妈吩咐道:“你们赶紧去厨房那边搭把手,今晚要给柳二小姐饯行,可务必要将菜式办得精致些。对了,将万花园的厨娘叫过去帮忙,看看柳二小姐素日里喜欢吃些什么,多预备些她爱吃的菜式。”
说完这番话,龚夫人半个眼风都没有给傅晓如,只是深深的看了龚亦奇一眼,就由两个贴身丫鬟扶着出去了。
龚夫人丰满的身子站在门口,活像一堵墙般将外头的光线阻断,本来屋子里头还透进了些微微的光,可这时又重新黑漆漆的一片,直到她离开,一切才慢慢的亮了起来。
看着龚夫人那富态的身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折桂园的内室,龚亦奇就涎着一张脸走到傅晓如面前,用眼睛盯住她那素白的小脸,用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表妹,母亲已经答应了咱们的亲事,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高兴不高兴?”
傅晓如抬眼望着龚亦奇,忽然之间觉得他有点令人恶心。在她的心里,他一直是那翩翩公子,值得自己去迷恋追求的,可是现在她却深深的怀疑起自己曾经的感觉。虽然说高门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是寻常事情,可龚亦奇怎么能当着自己的面,肆无忌惮的主动提出要娶那柳二小姐做正妻,只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
原以为表哥心里只有自己,水晶和琉璃只不过是两个通房丫鬟——哪个大户人家不摆着几个做门面的?可现在一看,原来表哥竟是个没心没肺的,只知道一味的贪恋美色,自己在他心里,也只不过是众多莺莺燕燕里的一个而已!
傅晓如睁大眼睛望着龚亦奇,嘴唇边流露出一丝笑容来,可那却是一丝苦笑,她自己将自己困陷在再也无法拔出的烂泥潭里,以后一辈子都只能在里边挣扎了。
不嫁龚亦奇是绝对不行的,经过昨晚的事情,她已非完璧之身,除非嫁到那些没权没势的家里,而且还是去做填房之流,否则正经的官宦人家是不会要她这样的儿媳妇的。想到这里,傅晓如就不由得深深懊悔昨晚的冲动,为何自己脑子发热想到了这样一个法子,可笑的是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得了好处。
傅晓如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如果这世界有后悔药卖,再高的价钱她也愿意,可问题是有钱都没得地方去买啊!现在龚府上下大概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嫁给龚亦奇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叮当与铃铛将傅晓如扶了起来,叶妈妈跟在身后,主仆四人慢慢的往万花园走了过去,一路上景色宜人,可傅晓如却没有半点想去欣赏的心思,什么美景到了眼里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回到万花园,刚刚走了进去便见着几个丫鬟,傅晓如只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讥讽的神色,仿佛在嘲讽她自轻自贱,只不过是靠着爬上了龚亦奇的床这才得了一个平妻的位置。傅晓如咬着嘴唇默默的走着,快步走到最后一进屋子里头,铃铛刚刚擎起那挑绣的门帘儿,她便冲进了内室,颓然倒在了美人榻上。
自己满以为能嫁给表哥做正妻的,大不了让那柳二小姐挂个平妻的头衔罢了。可今天的事真出乎她的意料,自己的想法全部颠倒了过来。而且舅母说起自己的亲事竟然那么平淡,竟然连六礼的程序都给省了!
大陈旧例,正式的婚礼要经历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道礼仪,三媒六聘可是一样都不能少,这表示了对女方的看重。可今日舅母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和你大伯说下这件事儿”,分明就没有把她的亲事看得多么重要,大约会省掉几道程序罢?
傅晓如只觉得自己心尖尖都痛了起来,舅母提起柳二小姐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听着那口气儿是那么遗憾,显见得对那柳二小姐是极其满意的。况且舅母还说若不是柳二小姐年纪要比自己小,自己的婚事绝不会办在她前面——自己本就处处不如那柳二小姐,等她进了龚家的门以后,还有自己立足的地方吗?
叶妈妈端了条小杌子坐在美人榻旁边,看到傅晓如的脸色变了又变,犹疑着问:“姑娘在担心什么?”
傅晓如的眉尖蹙到了一块:“为什么舅母非得聘那柳二小姐给表哥做正妻?”
叶妈妈的脸色也暗了暗:“还不是看她一手好医术,想娶来照顾二少爷呗?姑娘不用担心,即算舅夫人想聘那苏姑娘做正妻,她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是得比姑娘你晚进门两年?在这几年里,姑娘赶紧生个孩子,有了根基,她又能把姑娘怎么样?”
傅晓如心里默默的想着叶妈妈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可一想到那柳二小姐将来要分掉表哥的一些情意,究竟心里仍是愤愤不平,充满了无以言说的酸楚。“可我一想着她这般得人青眼心中就不舒服,总想要让她失了面子才是。”
傅晓如的手指捻着那美人榻,眼睛转了又转,忽然间她撇了撇嘴,朝叮当招了招手:“叮当,你且去找厨房里的张嫂子……”
主仆两人在一起咬着耳朵叽叽咕咕了半天,叮当点着头去了。
“姑娘,你打算做什么?”叶妈妈看着叮当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不解的看着傅晓如,姑娘大了,自己有主意了,做什么事情都不和自己商量了。就拿昨晚那事情来说,这般重大的事情,姑娘竟然都不与自己商量便自作主张,派铃铛回来和她说了一声就自己行动了。若是表少爷吃干抹净不认账怎么办?姑娘也太孟浪了些!叶妈妈瞧着心里突然有点难受,难道自己不再是姑娘的心腹了?
“叶妈妈,我只是想让那个柳二小姐在众人面前出点小丑罢了。”傅晓如得意的一笑,转头看着门帘上的一片繁花似锦,那上边绣着一丛牡丹,露华深重的由绿叶衬着,格外娇艳——唯有牡丹真国色?柳二小姐,今晚我就要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
“我的姑娘哟!”叶妈妈看了看四周,低声的说:“你打算做什么?可要收敛着点,毕竟到时候你们是要姐妹相称的,闹僵了可不大好!”
“妈妈你怎么这样胆小了呢!”傅晓如皱了皱眉头:“若不是不认识外边的人,我还想雇几个人明日在路上把她……!哼,只可惜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办法搭上外边这根线,就暂且放过她,等日后她进了龚府的大门我再慢慢整治她!今日我只是叫人去给她喜欢吃的菜肴上加点别的东西而已,妈妈你就别担心了!”
叶妈妈一脸凝重:“可是,万一别人也吃了那菜怎么办?”
“谁吃了那菜又关我什么事情?”傅晓如嘴边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神情:“反正我现在心里不畅快,就爱看别人倒霉的样儿!”说罢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所谓的笑容来,转脸吩咐铃铛:“给我去湖边折一支开得好的芍药备着,晚宴的时候用来簪发。”
叶妈妈看着这样的傅晓如,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自家的姑娘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呢?以前她那么乖巧,凡事总要自己帮她拿主意,可现在呢,整个人阴晴不定的,说话那口气,可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叮当拿了银子快步往厨房那边走了去,大厨房里热气腾腾,洗菜切菜的嫂子们各司其职,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见着叮当走过来,谁也没有抬眼看她,只是继续乒乒乓乓的弄个不歇。
“仔细准备着,夫人交代下来,这可是要给柳二小姐饯行的,今晚的菜式尽量用新鲜的,务求精致。”厨房里响起一个人的说话声,叮当仔细分辩着,就见那灶台旁边站着一个肥胖的婆子,正在向指指点点。
那不是厨房里为首的王大娘?叮当心中一喜,悄悄摸了过去,拉了拉王大娘的衣裳角儿:“王大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们家姑娘让我来找你。”
王大娘瞧了叮当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表小姐有事情找?”这位表小姐虽然是个孤女,可颇得老爷夫人看着,瞧着似乎有意要留下来做儿媳妇的。而且素日里头她对厨房的打点也不少,她对这位表小姐印象很是不错。
“是,表小姐有点小事想麻烦王大娘。”叮当拉着王大娘的衣袖便往外走,两人折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叮当将手中的银子拿了出来塞到王大娘手中,王大娘望着这锭雪花银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表小姐为何这般客气?”
“王大娘,我们家姑娘被人欺负了,所以特地想请你替她来出口气。”叮当瞧着王大娘那副模样,心中一喜,王大娘素来就是个喜欢贪小便宜的,瞧她将那银子攥得紧紧的样儿,肯定是已经动心了。
姑娘舍得花本钱,这银锭子可足足有十来两,只要做那么点小事情,任凭是谁都会动心。叮当微微一笑,一双眼睛盯住王大娘不放:“王大娘,你可愿意?”
王大娘摸着那银锭子,心中千万个愿意,可嘴里却不敢轻易答应,还不知道表小姐想要自己去做什么事情呢,若是伤天害理的事儿,自己怎么能就为了十两银子赔进去?总得听听实情再做判断。
“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儿?我若是能做到,自然会帮忙,表小姐平素对我那般好,我自然要报答她。”王大娘攥紧了那银锭子,望着叮当低声道:“只要不是那伤天害理的事,我都可以考虑。”
“我们家姑娘怎么会让妈妈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儿?”叮当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痛恨的神色来:“那位住在万花园里的柳二小姐,总是对我们家姑娘冷嘲热讽,说她寄人篱下没有骨气,是个吃软饭的,还说他装模作样……”
“那柳二小姐怎么能这般说?也太不客气了!”王大娘摇了摇头,这柳二小姐凭着被夫人看着,竟然这般侮辱表小姐,也实在太过了些。
“可不是吗?”叮当也跟着连连点头:“我们家姑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特地让我来求王大娘替她出了这口恶气。”
“我?”王大娘颇为惊讶:“表小姐想要我做什么?”
“我们家姑娘想让王大娘在那柳二小姐喜欢吃的菜肴里放上一点巴豆粉,她吃了马上就拉肚子,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个丑。”叮当拉着王大娘的手摇了摇:“大娘你肯定能做到的。今晚若是不惩治那柳二小姐一番,明日可没机会了。”
“哟,这事儿可做不得!”王大娘摆了摆手,将那银锭子往叮当手里边塞:“将巴豆粉放到菜肴里头,旁人也能吃到,若是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吃了这菜肴,那我王大娘以后也不要到龚府做事情了。我可不能为了这十两银子把吃饭的碗给砸了。”
叮当听着王大娘说的也对,楞在了那里不住地该怎么办才好,手中的银子被日头照着,在地上投出点点银色的光芒,直往王大娘眼里刺了过去。王大娘瞧着那银子,心中有些不舍,这十两银子可抵得上几个月的工钱,让她如何不动心?
“这样罢。”王大娘一把将银子夺了过去:“干脆将那巴豆粉放到面点里边。”
“面点?”叮当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王大娘真是见多识广,放在面点里就不会危害到旁人了。”
“方才你们院子里的厨娘张嫂跟我说,柳二小姐很喜欢吃水晶蟹壳黄汤包,我就把那巴豆粉放到那里边便是。”王大娘得意的点点头:“我在那个放了巴豆粉的汤包上用红曲米点上两点做个记号。”
“这样极好。”叮当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我知道那柳二小姐确实喜欢吃水晶蟹壳黄汤包,因着我们家姑娘也爱吃这个,上回我们家姑娘要我去厨房端笼蟹壳黄,可厨房里的人却将那汤包给了柳二小姐的丫鬟,真是气死人了!”
“银子拿来。”王大娘脸上全是舒心的笑容,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十两银子就到手了。
八月的午后依旧还是有些炎热,明媚躺在穿堂的竹榻上边歇凉,玉梨拿了扇子在旁边给她扇风,主仆两人正在说着法相寺后山上发生的事情:“姑娘,也不知道是谁究竟要对你下手?”
明媚一阵沉默,这下手的人肯定是极其痛恨她的,来大陈皇朝这么多年了,除了柳四夫人,她实在想不出有第二个想加害她的人。
“以后回到云州,咱们更要细心行事。”明媚翻了个身,淡淡的说了一句。
“姑娘,你的意思是夫人派来的?”玉梨咬牙切齿的用劲扇了几下,恨恨道:“咱们能不能向老爷揭露夫人的恶迹,让老爷将她赶了出去,扶正了姨娘?”
“玉梨,你真是傻,哪有这般容易的事儿!”明媚苦笑了一声,这柳四夫人背后站着安平公主,哪有这样容易被赶出柳家的,更何况那三个灰衣人并没有被抓住,也不能全凭自己主观臆测便将柳四夫人定罪,这官府审案还得讲求人证物证呢。
“姑娘!”玉梨瞥了后边那进屋子,小声说道:“你觉得那傅小姐有没有可能是背后指使的人?”
明媚支起头来望了望后边院子,那里一片宁静,傅晓如没有出来,抄手游廊下边站着铃铛,正在逗弄着廊下挂着的鹦鹉。她?明媚有些狐疑,可瞬间又否定了玉梨的想法:“傅小姐何苦要这般加害于我!”
“柳二小姐,玉梨姐姐!”一个小小的身影匆匆忙忙从这边走了过来,明媚抬眼一看,来人却是春花嫂子的女儿金枝。她梳着两个丫髻,上边插着一对蝴蝶簪子,随着她脚步的起伏,那蝴蝶的翅膀也在不住的上下扇动。
“金枝,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被调去四小姐那边做事情去了?”玉梨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拍了拍她的小脸蛋:“怎么,想我了?”
“柳二小姐!”金枝的眼睛里有一种紧张的神色:“我阿娘刚刚来找我,说今日上午见着表小姐的贴身丫鬟去了大厨房找王大娘。她们俩人站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子话,我阿娘说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谋划什么,但总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情。她让我来告诉柳二小姐,今晚一切当心,桌子上的饭食注意些。”金枝一溜儿说完这些话,给明媚行了个礼儿:“柳二小姐,我得走了,四姑娘那边还有活没做完呢。”
明媚看着金枝那机灵的眼睛,心里一阵温暖,虽然说自己是经常打赏那春花嫂子,可不管怎样她究竟还是念着自己的好处。这世间有太多的人受恩却不知回报,相比起来春花嫂子也算是一个品性好的了。听到金枝说是忙里偷闲跑来万花园的,明媚朝玉梨点了点头:“玉梨,快快打赏金枝送她出去。”
“姑娘,我说了吧,那个傅小姐真是存了害你的心思!”金枝的背影才消失,玉梨就从小杌子上跳了起来:“我这就和她理论去,竟然敢加害我们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