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依裂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但很快那笑意就僵硬了，她低下头，都不再去看对面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着。
沈意晚见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给江清榆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走过来，江清榆喉间干涩，脚步凌乱的走到乔依依面前，有些忐忑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他尽量用心的安抚她，想让她的情绪平缓一些，但她却颤抖的更厉害，江清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轻声唤她：“乔乔，刚才我是跟莫浔在……”
“我感觉你想杀了他。”乔依依直接打断他的话，很胆怯地看着他。在她的心里，江清榆一直是一个温柔有涵养的人，是跟冷衍完全不同的。
就算知道他一直想要复仇，但乔依依的想法，都是觉得，江清榆会用手段送江修进监狱，而不是一把刀决胜负，所以在他对莫浔拳打脚踢的时候，她是怕的。
特别是那最后一脚，根本没有必要，那完全泄愤的一脚，看得她心慌。
“……”江清榆先是沉默，随后笑了一声，他凝视着面前的女孩，缓缓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她，“对，我想杀了他。”
乔依依先是身体狠狠一颤，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她眼眶一点点变红，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不要杀人，杀人不好，这种念头也不好，我也不喜欢莫浔，可是莫浔也是人，一个人是没有资格审判另外一个人的，道德和正义也没有办法决定一个人的生和死，我们只能依赖法律。”
就连沈意晚都没想到，一向看似‘没脑子’的乔依依，居然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她很是意外。
江清榆却觉得心里满是苦涩：“乔乔，你既然觉得道德和法律没有用，又为什么会相信法律呢？法律不是应该审判罪……”
“不是的。”乔依依却很急迫地打断了他，“法律的存在，是为了告诉每个人，你可以触犯道德，但是你要知道触犯道德之后是会有惩罚的，法律存在是为了让人变得更像人，像一个高级灵长类动物，而不是像野兽一样除了黑暗森林对其他不管不顾，法律审判的并不是罪恶，法律带来的并不是正义，法律审判的是人，法律带来的是正义的结果。”
“乔乔……”江清榆很意外地看着她。
“我对你没有其他要求，只求你不要代替任何东西、任何人、任何法律，去惩罚一个，你认为有罪的人，当然，就算你不答应我这个要求，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我不会改变我的任何看法，你的决定只是你的。”乔依依说罢侧过身，低着头离开。
沈意晚追上去：“依依，我们……”
“我想一个人静静，小晚，我没事的，我也很强大的。”乔依依对她笑了一下，自顾自往楼上走了。
沈意晚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心里或多或少多了些惆怅，她回到之前站立的位置：“江清榆，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她不是在逼你，而且也说了，不管如何都会支持你。”
“我知道。”江清榆心急如焚，“沈小姐，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先上去看看她。”
“也好。”沈意晚点头后来到莫浔身边，此时程寒川已经将莫浔从地上‘提’了起来，随手扔在沙发上。
他这个举动轻点还好，一用力就使莫浔浑身上下剧痛无比，甚至连表情都扭曲了，他靠在沙发上，看着众人那叫一个郁闷：“我帮你们解决危机，你们怎么还……”
“你死没死过。”谁知，程寒川直接给出莫名其妙的五个字。
沈意晚听闻一怔。
莫浔皱眉，深感莫名其妙：“不是，我要是死了，还怎么出现在这里？”
程寒川‘嗯’了一声，低头靠在沈意晚的耳侧：“江清榆会针对他，是因为重生，时间对得上。”
有道理。
沈意晚恍然大悟：“按照他的性格，就算对一个人不满，也不应该这么明显，是因为重生之前，这个莫浔对乔依依做了什么，他才会如此愤怒的来保护。”
“嗯。”程寒川颔首，阴鸷的双眼落在莫浔身上，“这两天我会让人送你去做体检，暂时先离开这里，放心，保得住你。”
“我又不需要保护。”莫浔揉了揉发疼的肩膀。
这江清榆下手也太狠了，他根本没怎么那家伙啊。
……
此时此刻，二楼。
乔依依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出神地望着远处，眼眶红着红着，她就不争气地哭了。
用手一再擦掉眼泪还是没用，她只好跑出去拿纸巾，还没几步就看到江清榆的身影，她脚步一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好拿着纸巾侧身躲起来。
“乔乔？”江清榆上到二楼开始轻声唤她。
“乔乔你听我解释好吗？”他再次叫她。
整个二楼空荡荡，江清榆转身想去三楼，但看到去往三楼的台阶上，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地毯也没有被踏过，他又重新折返二楼开始看地毯，然而，地摊上的脚印在几个门口都有停留过，他万般无奈地停下搜寻，转而走到二楼公共区域的沙发坐下。
他望着茶几上，乔依依带来的几个杯子，苦笑着拿起其中一个：“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本以为，只要他爱她就好了，可事实也不是如此，他到如今才意识到，他爱上乔依依，乔依依也不一定会永远爱他，两人间像是永远错开了什么似得。
他叹气，放下杯子，正欲起身手机却响起。
“喂？”江清榆接。
“是我。”那侧，顾彻的声音传来。
“我们都在等你和王小姐，怎么还不来？”
“告诉程寒川，十月二十八号见，我要把俞绝那小子碎尸万段。”
嘟嘟嘟——
江清榆：……
顾彻能打电话，为什么不打给程寒川？
江清榆耸了耸肩膀，他有通话录音，是自动开启的，所以直接把这通电话的内容转发给程寒川就好，都不用打电话，还是很方便快捷的。
搞定这些后，江清榆继续找乔依依，这次他挨个打开门找，最终看到躺在床上抱着纸巾盒的女孩。
旁边的衣柜开着，看来她之前有躲在那。
江清榆走去轻轻将她抱起来：“怎么了这是？是我错了，别委屈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