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走?”
然而,就在这时,顾彻走了出来。
沈意晚错愕地朝他看去,只见他缓缓走到两人面前,沉着脸,眼神冰冷。
“我自己的女人不来接我,要别人的女人把我接走?这像什么话?还有,程寒川,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几个人谁留下来都可以,就是你不能留,你留了,你就死,我们留了,我们才能活,这个道理你不懂?”顾彻说着直接抽走程寒川腰间的枪随手扔在一边。
顾彻冷笑道:“你引以为傲的反应能力呢?怎么连我抽你枪都反应不过来?”
“顾彻!”程寒川已在暴怒边缘。
“你不就是怕,你跟沈意晚走了拖累她?那我就告诉你了,带着你的女人走,别留下来祸害我带来的兄弟,你以为这里面就你的人?你可真自私,你自己不想当逃兵,就要带着我们所有人去死吗?”顾彻呵斥着,抬腿就朝他小腿狠狠踹去。
程寒川吃痛,闷哼一声,人近乎是摔进沈意晚怀里的。
沈意晚此刻已泣不成声,她知道顾彻是为了她跟程寒川好,才会说这些话,她心疼地搂起面前男人:“寒川,相信我这一次。”
“你们故意的?”程寒川抬眸,死死瞪着顾彻。
“故意?我要是早知道她来,我还需要自己拼的一身伤?跟你在这里逞英雄?程寒川,我陪你做了多少英雄梦了,这一次,你也该成全成全我想休息的心吧!”
顾彻不给程寒川任何机会,拿走他的枪和武器后,甚至还扯下他的外套:“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说不过我。”
程寒川恨。
恨顾彻在这个紧要关头跟他谈英雄。
恨沈意晚不顾一切前来,将他原本鱼死网破的部署打乱。
更恨自己在心中,竟是想要与她一起远去。
最恨,这两人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想害任何一个,他只想他们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这地方,竟是他带他们来的!
顾彻又在程寒川身上补了一脚:“我让你逞英雄!”
就是这一脚,竟是直接把程寒川踹晕了。
沈意晚见状松开程寒川,直接起身对顾彻躬身:“顾先生,谢谢。”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选择相信你。”顾彻挥了挥手,并将一个信号枪给她。
“不用了。”沈意晚婉拒他的好意,“我能找到这个地方,你们只要保证不要换地方,今天十二点之前,援兵一定过来,我会随时跟你们联系,我们那边还有很多点吃和一次性信号站。”
“我比较好奇,沈小姐哪来的人?”
“冷衍。”
顾彻听闻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
沈意晚不再跟他多说,带着程寒川直接离开。
此时。
莫言才出现,他走到顾彻身边,与他靠在一起:“顾先生,你还好吗?”
顾彻冲他摆了摆手,但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非常差了:“我肋骨断了几根?”
莫言沉默了一下,才道:“两根。”
“运气不错,我居然还活着,是之前断的两根?”顾彻自嘲地笑了。
“不是,这次是另外……”莫言说着没忍心说下去,“顾先生,我们现在只能赌,他们在晚上之前过不来,否则,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是弹尽粮绝,如果不让寒走,我们还可以谈判。”
“谈判什么?跟上面那些腐朽老头子一样,把程寒川派到这种地方,打着让他出兵的幌子,把他牺牲了?”
莫言不敢再语。
顾彻摁住自己的胸腔,满眼血色:“你记住了,我永远都不会背叛寒,跟莫浔和白梦都不一样,他不是我的信仰,他是我的兄弟,而兄弟,是要共患难,明白?”
“是。”莫言立刻敬礼,他抬高声音,怒吼,“我代表,寒鹰部队全体队员,对您,感谢!”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已是哽咽。
莫言声音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扔下枪,敬礼。
每个人都敬礼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形成巨大的回响。
震耳欲聋。
为了兄弟情,殊死搏斗。
为了身边人,一往直前。
这,就是部队。
……
沈意晚带程寒川到绿洲时,天色渐晚。
冷衍的人也都到了,她第一时间把莫言的地址给这些人,让他们过去,只留下了随行的一个男性军医。
程寒川和徐乐两个人都需要人照顾,她帮着处理下伤口还好,但体力活她一个人却是不行的。
再加上徐乐好几天没睡一个好觉,必须要人轮班了。
程寒川在深夜的时候发高烧,沈意晚守在篝火旁边,防蛇近他身旁。
“休息一下吧。”徐乐递给她一碗蛇肉汤。
并没有找到大米,所以只能喝蛇肉汤,没有粥。
沈意晚接过,喝了一口,虽然有调味料,但因为没有去腥,所以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她甚至都不敢想象,程寒川醒过来要是喝这个,会不会特别不适应。
但仔细想了想,他进部队的时候,好像还没她什么事。
“你去睡觉吧徐乐,我守在这里就好了。”沈意晚放下碗。
这碗是她用沙子做的,烤了之后跟玻璃差不多,虽然粗糙了一点,但也够用了。
徐乐摇头,在她身边坐下了:“我睡不着,程少的身体我也挺担忧的,而且,那医生我不太放心。”
沈意晚只是笑笑;“是睡不习惯吧?等明天我们多加一点叶子,睡起来应该就和棉花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差不多呢?
这些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明天我再到附近去买点东西,跟那医生一起,明天下午的时候,莫先生那边应该也来人了。”
沈意晚点头。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咳嗽的声音。
沈意晚和徐乐同时回头,是程寒川。
沈意晚立刻凑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程寒川睁开布满血丝的眼:“莫言,顾彻。”
“他们没事。”徐乐抢先回答,“已经给消息了,我们的人去到很及时,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这人。
他不认识。
程寒川皱着眉看徐乐。
沈意晚立刻跟他解释:“这是徐乐,是……”
她顺便把冷衍借人的事说了,省的程寒川之后再问。
全部听完后,程寒川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靠在墙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沈意晚端来早就冷好的水,喂到他嘴边:“都跟你说相信我了。”
程寒川并没有喝。
“寒川……”沈意晚叹气。
他对荣誉看得太重,生气也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