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依其实也没多难过,就是纯粹不想在家里又没其他事做,而酒吧,刚好,至少周围的热闹会让她觉得自己至少不孤独。
都说,爱一个人如果没有得到回应,人就会像坠入深海中一样,她现在,就有一种溺水的感觉。
孤独像海水涌入她的身体,摁住她肺部,控制她的心跳,使她像一条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鱼。
但也只是像而已。
当酒精刺激脉搏,乔依依还会觉得自己活着。
“小姐,您还好吧?”酒保看她情绪越来越低沉,有几分担忧。
“我没事,你不会是怕我醉了就不给钱吧?放心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乔依依说着眼眶就红了,她的钱,全都是江清榆给的。
沈意晚和乔家闹成那样,她又坚定站在沈意晚身边,乔家当然不会待见她,而她也不屑跟乔家再有任何关系,她倒是有工作——在沈意晚公司里像个闲人一样,白梦和江清榆有需要她就上,如果没需要她就跟没存在没区别。
沈意晚给她的钱很多,一个月五万,她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渐渐明白,沈意晚就是想把她养在身边教她。
所谓的朋友,就是不忍心看你一无是处的混日子。
可是,就算是五万一个月,她也没办法维持之前的生活,所以江清榆就会给她钱。
乔依依有时都不明白,她到底是因为爱江清榆,还是因为依赖他。
“不是钱的问题,是您看您一个人,还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
女孩子就不能一个人喝酒了吗?
乔依依刚想反驳,肩膀却被一个人握住:“喝酒不到我的地盘去喝,看不起我?”
乔依依抿唇:“你给我松开。”
光听声音她就知道来人是冷衍了。
“冷少。”酒保立刻站直身体,“您要来点什么?需不需要我叫徐少过来?”
“我的人在703,照顾好。”
“是。”
冷衍直接将乔依依横抱入怀,往外走出两步又停下,转过身朝向酒保:“把她的照片给徐旭,一旦以后看到她立刻打电话给我。”
“是。”
酒保没有一丝好奇心,他在这个场里有四五年了,早就分清楚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话。
乔依依挣扎两下后就放弃了,随着冷衍将她带到车上。
他侧身靠近她,帮她把安全带系上:“送你到哪?”
“附近的酒店吧。”她闷声回答。
“不回去?”
“他们都很忙,我一个闲人回去干什么。”
冷衍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眼角有泪,他沉默,片刻后才伸手擦拭她眼眶:“妆都花了还去酒店,被认识的人发现也不怕被笑?”
“那我还能去哪啊。”
“我家。”
“乔依依扯了扯嘴角:“冷少你是找不到女人了吗?”
“……”冷衍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识好人心?”
“在我这里你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人,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提起想报复我的心了,我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被你拐回家分尸了怎么办?”她回得理所当然。
“我要是想分尸,还会问你要去哪?有没有脑子?”
“没有。”乔依依突然就哽咽了,“在他身边我又不需要脑子。”
这个他,是谁?
江清榆吗?
冷衍瞬间不想跟她说话了,他发动车子,态度霸道强硬:“去我家。”
乔依依没再反驳,她看着窗外,闻着冷衍车子里的香水味,自嘲着笑道:“为什么人跟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我也不比你们小几岁啊,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呢?”
“我们?”
“你跟他啊。”
“江清榆,我知道他是谁。”
乔依依立刻警觉转过头,声音也抬高了:“你别告诉别人。”
“这么在乎他?”冷衍话落,刚好切歌。
慵懒又心碎的男声缓缓响起来。
忘了,你的名字。
就在这座,寂静星石。
怎么还有你的样子?
乔依依没有回冷衍的话,只是自顾自道:“如果真的忘了一个人的名字,怎么可能记起他的样子,就算真要忘也该是忘样子不是忘名字,所以这个人根本就没忘掉,你说对不对?”
这首歌冷衍很喜欢,他总觉得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因此还找人给了这歌手不少方便。
“嗯。”他应。
“我在乎江清榆就像你在乎……那个人一样,不是喜欢不喜欢,是我这个人很执着又很玻璃心。”
“死死抓住他的手,但得不到回应就立刻掉头走?”冷衍一针见血。
“对。”
乔依依也不瞒他:“我就这样。”
“我也一样。”
乔依依非常意外的看着他,冷衍只是沉默开车。
如果,他不是爱的那么遗憾,而是爱的轰轰烈烈彻彻底底,又怎么会用往后余生不断纠结她的死亡?
很快车停在一座别墅前。
这个小区不特别,外观和绿化也就那样,不过是别墅小区,每个分区都有五栋别墅,每栋别墅都有铃可以呼叫管家,价格比普通的高些,但看起来就是很普通。
冷衍带乔依依进屋,拍手唤出声控灯。
与外观不同,屋子里非常漂亮,一进就可以到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电视前摆放着看起来就很舒服柔软的白色沙发,铺着的地毯也是白色,材质像是兔绒,茶几上放着酒杯和酒。
站在一楼客厅,抬头就可以看到二楼、三楼的扶手和房间门。
厨房则挤在客厅和餐厅的狭小缝隙中。
“二楼是两个主卧,我的朋友来平常会睡在三楼。”冷衍道。
“你这房子太朴实无华了,就装修好看点,其他怎么看都很普通啊。”乔依依有些嫌弃。
“舒服就够了。”
不好看不华丽的能有多舒服?
也就一个水晶灯好看些。
很快,乔依依就知道是她太武断了,不好看的东西也可以很舒服。
沙发很舒服,厨房间水龙头喷到手上的水也很舒服。
一切都刚刚好。
乔依依逛了一圈就累了,倒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个靠枕摁在脸上。
“不怕闷死?”冷衍走来将靠枕拿走。
他本以为。
会看到一张犯困想睡觉的脸。
却未曾料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布满泪的脸,她看起来特别伤心,但哭的很无声,就连气息都没变。
真有那么难过吗?
冷衍拿湿巾纸擦她眼泪:“你在我家里,为另外一个男人哭?有没有想过会发生危险的事?”
“你要有本事让我忘了他啊。”
他还真有本事。
冷衍勾唇,摘下眼睛,露出被冷厉占据的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