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握紧拳：“我改了一些细节，而且我是因为喜欢才……”
“喜欢就回家自己画，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代表公司吗？这么没有集体观念？你的失误，可能葬送所有跟进这个项目同事的心血，你的解释，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这四个没有任何质量、根本不值钱的字？抄袭可耻知道吗？”沈意晚直接将设计稿扔到了地上，“只配被这么对待。”
设计师面无血色。
沈意晚的声音却并没有停止：“就你这样的人还穿着喜欢战队的战服？不觉得丢脸吗？脱下来。”
设计师没有动作。
“程总。”沈意晚转过头看程寒川。
“这个人是谁招的？”
“这，这……是，是舒寒。”设计部的总裁低下头，非常心虚的转眼珠。
“不可能，我了解舒寒。”沈意晚直接开口，“你们设计部但凡得过奖的人都是舒寒照进程氏的，而且，他根本没有任何野心，是唯一一个程总允许接其他私活的设计部员工，你跟我说，一个爱好艺术的人，招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人进来？”
“是林洛。”设计部的总裁咬紧牙齿，“她之前来的时候招了不少人，事情结束之后参与这个项目的有许多人都留下了。”
沈意晚皱眉，她是真没想到这事会牵扯到林洛，她的本意只是帮程寒川拔掉一些蛀虫，没想到会牵扯到其他人。
“总裁，你就留下我吧，我不敢了。”设计师立刻说道，“我这只是第一次，我没想到第一次就……”
“第几次都不行，自己去人事部辞职吧，一旦我辞退你履历上就不好看了。”程寒川却是连视线都没给他，此刻，他的目光全落在设计部总裁的脸上。
他不相信在林洛没给任何好处的前提下，这人会把一大帮没有专业素养的东西留下。
沈意晚骨节轻叩桌面：“这个人的处理等会再说也不迟，剩下两个，一个是抄袭兼涉嫌违法，一个是画的太过露骨，前者你们好好调查就是了，我要说的是后面这幅画。”
被点名的设计师脸一僵，立刻向前一步：“总裁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是领导说可以画的性感一点。”
“你性感错了地方，你把大多笔墨用在了关键部位，可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文明时代，最惹人向往的已经不是隐私部位，那些东西上网搜一搜有无数图片和视频可以看。”
“那惹人向往的是什么？”设计师立刻拿起纸和笔。
这人是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从画风来说非常有个性，而且，外表可爱，内却很狂野。
沈意晚是挺喜欢的。
她指尖接连落在人物的锁骨和手臂上：“女人最亮眼的两个地方，一是不带丝毫赘肉线条完美的手臂与长腿，二是锁骨，至于关键部位，若隐若现似有若无的让人自己去脑补，这才是真正的性感。”
“我，我明白了！那，那请问怎么画呢？”
“脱光衣服站镜子前自己看。”
“啊？”设计师傻了。
对沈意晚这话许多设计师是嗤之以鼻的，甚至发出小声。
沈意晚并不理会，反而反问：“你知道自己哪里长得好看哪里长得丑吗？”
设计师点头。
“画人体有两个要诀，第一个要诀是求真，这通常是在画普通人、平凡的人或是残肢断臂之类时要用的，第二个要诀就是在画极美人体的时候，别想着画一个完美的人体，你想的应该是，如何将自己画美。”
如果把自己画美比画出一个美丽的人更简单也更快。
沈意晚随手拿了一支笔，在纸上画出一颗人头的轮廓：“这是我的头，但我觉得，我的骨骼太大，所以头很宽，因此我把这颗头缩小，我的眼睛虽然大，但是睫毛太少所以我加深睫毛，鼻子不够挺，嘴巴不够小，下巴太大太深。”
随着她话说完，一个简笔画的女孩头像在纸上浮现。
“我去……专业的吧？”另外排排站的设计师用手肘撞身边的人手臂，“老大，你能不能行啊？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画出一颗完美的人头。”
“可以画出来，但是线条不会这么流畅。”被撞的设计师苦笑着摇头。
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多。
设计部的总裁呵斥：“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这是在开会！”
所有人瞬间噤声。
“倒也不必这么严肃。”沈意晚笑着仰起头看众人，“我知道，你们一是觉得我是程寒川的附属品一定没有真材实料，二是觉得我画的过快肯定是专业的，对不对？”
没人说话。
“你们不说话，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很尴尬的。”
“是。”一个设计师上前一步，“我叫荀巍，是设计部组长。”
他因为技术超群，一直被称设计部其他人称为老大，他也是这次事件第一个被波及被谈话的人。
沈意晚笑着点头：“刚才我看身边的人跟你说话，他是在问你能不能画出这样的画像吗？”
“对。”荀巍沉着脸，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我敢保证，你画出来的一定比我好。”
荀巍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一些惊讶。
“但是你敢保证，所有的人都可以学会你的画法吗？”沈意晚歪头。
“不敢。”
“学画多久了？”
“十二年。”
沈意晚点头，看向之前的设计师：“你呢？”
设计师低着头，小声说：“我，我家里人不同意我画画，我是硬学的专业，满打满算才三年。”
“我的天，栩栩居然才学了三年啊。”
“我一直以为栩栩也是童子功。”
“太可怕了，三年居然能画成这样。”
沈意晚身体向后仰，她一点都不意外：“料到了，最多不会超过五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设计师摇头。
“你的基础功太差了。”
“栩栩的基础功如果差劲，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风了。”其中有一个设计师不服气。
“纪律呢纪律！”设计部的总裁挤眉弄眼，急的头上都出汗了。
这沈意晚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是人家毕竟是总裁夫人！
是总裁夫人！
她不是一般人！
闹呢？一个个上赶杠她，是不想要工作还是不想要工资？
所有人又沉默下来，但是对沈意晚的不满还是写在脸上。
沈意晚却朝向栩栩：“自己告诉她们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