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医师道:“娘娘,九皇子的烧已退了几个时辰。您莫再担心。”
慕容英瞧着何义荣通红的嘴唇,后悔宠着他同意他吃海鲜上火引起高烧。
慕容英的四个儿女,两个女儿身子一直很好,两个儿子身子都差,不过何义荣比起何义扬强太多了,起码体内没有胎毒。
昨晚若不是何义荣突然间发烧,慕容英会去丁府亲自给张夫人接生。
一会儿,午休过的何义珏外罩红色斗蓬,内穿杏黄色长裙过来请安,抬起清秀可人的小脸,问道:“母后,太子哥哥回宫了,您看到他了吗?”
早晨何义珏来时,慕容英怕何义荣的病气过给她,就“赶”她走。
“见过了。他还问起你来。”慕容英说起大儿子,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何义珏小声道:“太子哥哥派人给我送去了礼物。我想去东宫谢谢他。”何义扬是去赈灾不是游玩。她怕大声说了被宫人听到传出去对何义扬名声不好。
九位有着官职的宫人进来禀报宫事,慕容英顾不上跟何义珏说话,就去了偏殿。
何义珏瞧看过何义容,就坐了轿子在雪天里去了东宫。
邓芸搂着何义珏,笑道:“下这么大的雪,珏娘过来瞧我们了。快来喝点姜汤暖暖胃。”
何义珏喝过姜汤,问道:“嫂嫂,我哥哥与我的乖侄儿呢?”
“他们父子俩都睡着呢。”邓芸有些感慨的道:“你哥这一趟去北地实是累坏了,人都瘦了一大圈。”
何义珏听得小眉头紧蹙。
邓芸道:“我听林海说,他与焱王为了让北地的百姓年前能领到粮食,去的时候全军三天三夜马不停蹄,从长安到青城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那可是带着十万袋的粮食呢。”
何义珏道:“哥哥与焱哥哥心系着北地百姓。”
一个大宫女进来禀报道:“太子妃,奴婢已跟两位侧妃说了晚上一起与太子用饭的事。”
邓芸问道:“珏娘,你哥哥可想你了。你今晚留下跟我们一起用饭?”
“我刚才应了跟母后一起用晚饭。”何义珏一脸的歉意。她可不想见到断了一臂整天摆着死人脸一样的胡侧妃。
邓芸便道:“那就改日。”
半个时辰之后,某人醒来得知何义珏来过,埋怨道:“你怎地不叫我起来?”
邓芸道:“我见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叫你起来。”
“你懂什么。我有要事要跟她说。”某人嚷嚷着,“她天天念着的人马上就回到长安。”
邓芸权当某人这是闹床气,笑问道:“先生、夫人与霄世子一起回来?”
“师父、师母自是与小胖子一起回来。”何义扬下了床,由宫女侍侯穿衣,道:“五叔一家四口也回来。我原本要去接他们。焱哥不让我去,他说见过晶娘之后就去接他们。”
小床里的郡王何慎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哇的哭起来。
何义扬抢在邓芸前面把小家伙抱了起来,道:“我儿子饿了,你快叫人给他喂奶。”
“你儿子也是我儿子。我这个当娘的岂会把他饿着。”邓芸还在为何义扬一回来就说何慎没长肉耿耿于怀。不知道何义扬什么记性,他走之前何慎的体重明明比现在要轻。
穿着开襟上衣年青身子康健的奶娘快步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把何慎抱过来,当着两口子的面解开衣服给何慎喂奶水。
各府的奶娘喂奶都是避着男主人。何义扬偏偏不同,只要他在场,奶娘就不能抱着儿子去外面喂奶。
邓芸晓得何义扬的心思,不就是怕奶娘不给何慎吃饱。天晓得何义扬怎么如此的多疑。
何义扬抱着吃饱后拉了屎很舒畅何慎,道:“叫董侧妃把我女儿抱过来。”
一会儿,穿着粉红裙子一人抵两人宽的董敏抱着女儿何湘湘来了。
董敏在产后又胖了一圈,满了月子之后,仍是很得何义扬喜爱,每个月都有六、七日侍寝,比每月只有一、两日的胡雪岚强多了。
邓芸打量着被董敏一身肉撑得仿佛随时要裂开的裙子,瞟了一眼何义扬,深感他口味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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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太子妃强势遭冷落 云青险出事婉静悔
快一岁的何湘湘皮肤随了董敏粉白,眉眼像何义扬,鼻子嘴巴像何义扬,不胖不瘦,外面穿着金色的斗蓬,内穿红衣蓝裤,漂亮可爱的让何义扬一抱就放不下手。
何湘湘叫道:“爹。”伸手去抓何义扬的耳朵。
何义扬喜得哈哈大笑,把何湘湘的小手握住,道:“再叫一声。”
何湘湘便叫道:“爹。”
董敏拘紧的坐着,不敢多说话,怕夺了邓芸的风头。
她生得胖,外边的人觉得她能做了太子侧妃还这么得宠是天生的福气,却不知她生着一颗玲珑心,晓得应守的本分,从不逾越,也不为娘家的人求何义扬。
这福气是她自己做到了才有的。
“云青哥的坤郎比湘湘只大几个月。”何义扬亲了一口女儿,道:“我准备给师父说去,让湘湘做他的曾长孙媳妇。”
邓芸已知道秦婉静又怀了一胎。
邓芸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儿子何慎,有自己的算盘,笑道:“我看先生不会那么早给坤郎定亲事。你不如再等几年说,把握还大些。”
何义扬瞟了邓芸一眼,道:“你懂什么!”
他比邓芸还早知道秦婉静又有了身孕。他的长子何慎将来是要当皇帝,李家的女儿不能与人共夫,不可能嫁给他儿子。
邓芸高声道:“我怎么又不懂了?”
董敏低头装做不存在。不是她不为女儿争,而是她相信何义扬会给女儿找门好亲事。
何义扬再不瞧邓芸,摸了摸何湘湘的尿布,还是干的,问道:“湘湘是不是该把尿了?”
董敏捏着嗓子用小猫一样的细声细语的道:“还得等一会呢。”
何义扬一个月没听到董敏的声音,猛的听到有点起鸡皮疙瘩,不过这可是宝贝湘湘的生母,道:“冬天天气干燥,你给湘湘多喂些水。”
邓芸故意道:“长安一个月下了四场雪,室内室外怎么就干燥了。”
何义扬逗弄着何湘湘,连何慎都不理会。
邓芸刚与何义扬大婚时,心里不怕他,后来有了何慎就更不怕了,常与他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嘴。
她以为何义扬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今天何义扬突然间的冷淡,邓芸心里想着晚上侍寝服软就行了。
直到用过晚饭,董敏抱着何湘湘退下,何义扬去了胡雪岚宫殿夜宿,邓芸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她嫁给何义扬之后第一次丢脸。
何义扬累得跟狗一样,别说是胡雪岚,就是天仙躺在身边都没有精神头宠幸。
他就是要挫挫邓芸的锐气,让她知道夫唱妇随,大事上头必须按他这个一家之主说的做。
东宫的事没有过夜就传到了慕容英的耳里,正好何冬也在旁边。
“扬郎与邓芸闹别扭。今个扬郎刚回来就宿在岚娘那里。”
何冬不以为然,笑道:“他可是觉得岚娘过得太安逸,让邓芸去找岚娘的麻烦?”
“冬哥说笑了。”慕容英心里轻叹一声。
邓芸大气聪慧,可就是以前在娘家时被宠坏了,非常的强势。
何义扬若是爱邓芸,那就能受得了她的性格,偏偏根本没有爱,能忍到现在才动怒已经不错了。
何冬问道:“英娘,吐蕃国的公主,你觉得如何?”
几百年来,开朝都是送公主去吐蕃国和亲,到了定朝,吐蕃国王写来国书,要求何冬把女儿嫁给他。
何冬写信给李炳,李炳不但否了,还建议何冬强势回信让吐蕃国王把公主嫁到定朝。
当时定朝正跟匈奴王朝抢夺青城,国力远不如现在。吐蕃国王就让文武百官把定朝的使者狠狠的嘲讽羞辱一番。
现在定朝军队威震天下,便连东罗马帝国的皇帝都给了何冬平等的对话权力。
吐蕃国王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就把大臣的女儿封为公主,写国书给何冬,要把她嫁到定朝联姻。
慕容英柔声道:“冬哥,我觉得此事你还是问问义扬的好。”
知子莫若母。慕容英知道何义扬心里的女子是谁,除了她之外,谁都不想娶,现在已接受了三妃已经不错了,不能逼他了。
“皇室除了义扬,就是敬海。”何冬想到了仍在南地独身过日子的何敬海。
慕容英婉转的道:“我听二弟妹的意思是,要亲自给敬海寻亲事。”
何冬知道慕容英这是提醒他不能再给何敬海赐婚,干笑两声,道:“我怎么就没有先生保媒保得好呢。”
慕容英笑道:“你比先生的儿女还多呢。”光是她就生了两儿两女。
何冬自豪的搂着慕容英仰天大笑几声。
夜里雪终于停了,长安方圆百里的大地都覆盖了厚达一尺的雪。西北风呼啸卷起白雪飘得漫天都是,冻了一夜的雪成了冰,天气冷得能冻掉耳朵。
在北地才有的低温让长安变成了一个大冰窖,所有人穿上最厚的衣裤,捂得严严实实才敢出门。
李王府的奴仆早早的就起来扫雪,把防滑的草灰洒在路上,又在各院铺上了毯子,确保主子不被冰滑倒。
李晶晶披着帽沿镶有狐狸毛的深红色斗蓬,去了李炳、曲氏回来将要住的月静院巡视一圈,满意的离开,去给贺氏请安。
贺氏已处理过了府里的事务,笑道:“用过早饭了?”
李晶晶摇头。她来这里就是要跟贺氏一起用早饭,顺便告知何敬焱今早出城去迎李炳、何庆了。
这两天李老实在长安书院忙得都没功夫回府。贺氏直到今天才把给各府的礼物都安排好。
母女俩与孪生子难得悠闲的用着早饭,李云青竟是抱着满脸是泪冻得皮肤通红的李坤过来了。
“坤郎怎么哭成这样?”贺氏心疼的接过李坤,朝着李云青嗔怪道:“天冷得像刀子割脸。你怎么不用帕子把他的脸蒙上?”
李云青在妹妹与两个弟弟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沮丧道:“静娘跟我吵嘴生气回娘家。坤郎不让她走,抱着她的腿,她仍是走了。”
李坤委屈的抱着贺氏的脖颈哭,止不住的眼泪像雨珠一样哗哗流到了贺氏手上。
贺氏脸色变了,柔得不能再柔,哄道:“我的坤郎,你莫哭,你娘不是不要你。她最爱你了。”
李晶晶起身道:“大哥,大早晨上的,又是这么冷的天。你做了什么事,我嫂子气得抛下我侄儿都不管就回娘家了?”
“我没做错事。”李云青当着两个刚七岁弟弟的面说不出口。
李晶晶急道:“你若不说,我们怎么帮你把嫂子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