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方面因为这一研究还在初始阶段，试验所需要投入的精力非常巨大，又很难有回报，再加上本身门槛比较高，需要较强的空间想象能力，所以即使有国家大力支持，进展依然非常缓慢。
不过即使再缓慢，当投入足够巨大，而这条路又能够走通的时候，总会有回报。
衔尾蛇硬币中蕴含的拓扑炼金阵正是研究得到回报的体现。
即使在时空逆流当中，它依然能够顺利运转。
并且，衔尾蛇硬币当中拓扑炼金阵的作用正是用来制造一个稳定空间的复杂炼金阵。
哈特使用之后，周围的时空开始恢复正常，炫目的色彩逐渐消失。
不过有效范围仅仅只有几米，自保勉强足够，想要脱离路布特意布置的炼金阵却还不够。
“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大炼金术师，输给你对我来说也无所谓。”路布的声音平静了许多，没有了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
“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坚定，也更加疯狂。
哈特无风自动的长袍停了下来，在刚才拓扑炼金阵制造出的稳定时空中，他有尝试脱离，不过失败了。
虽然失败，但哈特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
一直对炼金术前沿领域的路布也知道拓扑炼金阵，虽然对方无法对付这一炼金阵，不过避免这一因素对自己的计划造成不可预知的影响这一点却可以做到。
时空逆流再次席卷而来，当哈特发现自身无法凭借衔尾蛇硬币当中的拓扑炼金阵逃离的时候，他就放弃使用自己的灵魂能量继续驱使炼金阵。
一方撤退就意味着另一方前进。
“还不说吗？”路布开始发出最后通牒。
“说实话，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得到贤者之石的线索。”哈特顿了顿。
“炼金术从来都不是什么，是因为有人类本身存在，所以炼金术才具有独特的价值，才能创造出现在的文明，才能养活这么多的人，才能让环境变得更适合人类居住。”
“脱离了人类，炼金术什么都不是。”
“你不顾一切去打开真理之门，本身就是舍本逐末的事情。”
“如果说我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成为炼金术师，我说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下去你信吗？”
“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些人能够使用炼金术，但是另外一些人不可以使用炼金术？抽样实验早已经证明，炼金术并非能够遗传的能力。”
“无论是血统论还是种族论都无法与现有的情况匹配，从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一个人是否能够使用炼金术根本没有办法提前预知，只能让他去使用炼金术来进行判断。”
“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凭什么？”
哈特抬起头，他回答了路布的问题，也告知了对方自己的决心。
虽然同为炼金术师，但两人从一开始走的就不是同一条路。
“我说，是因为幸运你信吗？有些人天生就要比其余的人更强，这是天赋，无与伦比的天赋。”
“如果不是两百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我们炼金术师现在完全不用受到这么多制约，可以随心所欲进行自己的任何研究。”
“不会炼金术的人，本来就要比炼金术师低人一等。”
“动物比植物更高级，炼金术师也比普通人更高级，这是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
也许是并不着急，又或许是因为拖延时间本来就是路布的计划。
他竟然开始与哈特仔细探讨起来。
听到路布的说法，哈特轻蔑一笑，“既然你能够说出这种理由，那说明你是一个唯实力论者，在你的心目中，炼金术师要比普通人更强。”
“我记得在哲学课上有仔细分析过这方面的问题。如果你没有逃课的话，应该不会产生这一想法。你现在的说法如果被你中学教师听到，他或许会气死也说不定。”
“当你将炼金术师与普通人完全对立的时候，你可以将炼金术师当成个体，但普通人是群居动物，除非发生特殊情况，否则你不能将普通人当成个体，而应该当成一个整体来看待。”
“一个普通人在炼金术师面前的确很弱小，一万个呢？一千万个呢？还是，你打算孤身与二十一亿普通人作战？”
“就算你能够将所有的炼金术师算上，八十九万对二十一亿，胜算有多大？”
哈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普通人与普通人生下的孩子有可能是炼金术师，炼金术师与炼金术师生下的孩子有可能是普通人。”
“在发生那场战争之后，普通人已经觉醒了，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也知道了炼金术师的真面目。”
说完，哈特不再开口。
除非路布有神话传说当中的伟力，否则，他注定只能接受固铂尔王国制定的规则。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炼金术师，都需要遵守法律。
这也是在城市安全局当中，哈特没有动手杀死钱仓一的原因。
假如时间倒退回两百年前，敢于正面硬怼大炼金术师的下场只有一个，死无全尸。
运气差点，灵魂可能都逃不脱被折磨的命运。
第544章 混乱之夜
也正是因为这种约束，在炼金术师研究成果的帮助下，普通人的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解放，同时，解放之后的生产力又为炼金术师的研究提供了更多的资源。
两者相辅相成。
虽然炼金术师的社会地位依旧比普通人的社会地位高，但与之前的差别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因为人数的大幅度增加，普通人与炼金术师打交道的时间并不多，也不会发生太多的矛盾。
即使以尘沙市为例，大部分普通人都只是对炼金术师有一个模糊的映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这在炼金术师当中也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这些话从被称作灵魂烈焰的大炼金术师口中说出，让我这名登上榜单前十的通缉犯非常惊讶。”
“但我换一个角度去想之后，发现哈特先生你说出这种话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你本来就已经脱离了普通人与炼金术师的层次，身处你这种地位的人见到的风景怎么能和其余身处底层的蛆虫一样呢？”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贤者之石的线索，那我就尝试杀一个大炼金术师看看，或许能让我的排名更近一步。”
话毕，路布的声音完全消失，紧接着，许多黑色的球体从上方落下。
这些黑色球体落下的时候无声无息，如果不是注意力非常集中，一般很难发现。
在落下的过程中，周围七彩斑斓的时空逆流以螺旋的方式聚集在这些黑色球体周围，好像这些时空逆流都被吸引到黑色球体中了一样。
不到两秒的时间，这些黑色球体都大了一圈，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这东西，哈特在时空逆流当中见过，即使只是远远观望，都能够感受到这些黑色球体带来的威胁。
从外观上来描述，这些黑色球体可以称之为黑洞。
因为它像一个洞一样，见所有的一切都吸入其中，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被黑色球体吸引的物质会依附在黑色球体上，并且会导致黑色球体不断变大。
只是这样一来，黑色球体本身的吸引力也会逐渐减小，除非能够达到某一临界值。
完全没法对付，也不知道究竟是幻觉，还是因为时空逆流的缘故，路布真的将黑洞给弄到了炼金阵当中。情况对我很不利，还是杀了他比较好。
哈特心想。
原本已经停下的长袍再次开始飘扬，他双手同时伸出，并且同时打了一个响指。
漫天的火焰冲向上方，几乎将整个空间变成了火红色。
只是当火焰来到黑洞所在的位置时，这些火焰也被黑洞吸收，而且是来者不拒，除了距离比较远的火焰之外，所以路过的火焰都被吸入其中。
“怎么样？一直探索噩梦之海的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炼金术？肯定没有吧？”
“看看国家炼金学院养的都是什么人就知道，一群没有脑子的家伙，每天就想着如何拿研究基金去赌的外围，真是愚蠢！”
路布再次嘲讽，而且他有嘲讽的资本。
面对这种离奇的攻击手段，哈特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直接破坏底部的炼金阵。
实际上，在大部分情况下，这一方法很难奏效。
因为大部分炼金术师在布置炼金阵的时候都会附加一两个防御性质的炼金阵，这些炼金阵能够将自身所受到的冲击转移。
这样一来，定点突破的行为也会演变成直接与整个炼金阵对抗。
哈特收回自己的左手，然后向自己的眼睛抓去。
很快，一片隐形眼镜被他从左眼当中抓了出来，在这隐形眼镜上，还刻有一个以六芒星为底的炼金阵。
他将隐形眼镜抛出，在坠落的过程中，隐形眼镜开始燃烧，紫色的火焰显得妖异无比。
这一朵紫色火焰落地之后，继续向下方延伸，而被其接触的沙地也开始燃烧起来。
即使是干燥无比的沙子，也无法抵抗这紫色火焰的温度。
……
另一边，休整之后的三人也已经再次出发。
在赶路的过程中，金森不时有一句没一句的与艾尔莎聊着。
天文地理、古往今来，只要是艾尔莎有可能感兴趣的事情，金森都没有放过。
只是，现在艾尔莎根本没有心情听。
“金森，你不担心哈特吗？”千江月也有些不耐烦，他直接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虽然金森与哈特之间的关系非常僵硬，但无论怎么说，哈特都是金森的亲生父亲。就算哈特与金森没有血缘关系，可仅凭飞艇上哈特让金森率先逃离这件事，金森也应该非常在意哈特的生死才对。
这一点可以从金森对弥洛的态度看出。
“如果是其余的人，我现在可能会非常焦急，但是哈特，不知道为什么担心不起来？”金森正面回答了这一问题。
“我也很疑惑，不过情况就是这样。随便换任何一个人都行，可哈特除外，好像他死还是不死对我没有任何影响一样，当然实际上的确没有任何影响。”
说完，金森耸了耸肩。
他语气中的平淡是发自真心。
这一点千江月能够看出来，钱仓一与鹰眼也能够感受到。
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不在乎。
此时金森对哈特就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