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些狗东西没有得逞,没有让他们害了叶儿,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也幸好到了年关,过两日衙门就要封印,县太老爷急着跟上面表功,等那四人一招出李宝贵,就立即派捕快赶去桃源镇,把人给捉了回来。要不然等年节后再去抓人,李宝贵恐怕早就闻风逃走了。
桑叶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同样没有想到整件事情竟然是李宝贵指使的。
谁能想到这个蠢货为了取代刘强成为桃源镇所谓的新老大,就跟不服从他的人打赌,要弄死她这个“罪魁祸首”给刘强报仇,在刘强的那群小弟面前树立威信呢?
之前李宝贵站在刘家人背后推波助澜的坑她,她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他好好算,没想到他倒是自觉的很,自己撞上门来了。既然这样,一起收拾了更好。
桑叶敛下眼底的冷意,对还在生气的桑林说道:“二哥,这一次李宝贵大概会比另外四个人判的更重,李寡妇都不一定能活到他从牢里放出来。”
桑林一听,脸色稍稍好了些:“那对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是他们自己作的,不然谁会跟一对孤儿寡母过不去。”
桑叶点点头,很赞同二哥的话。
看着面上不见半丝忧愁的妹妹,桑林犹豫了一瞬,到底问出了从白日纠结到现在的问题:“叶儿,这几个人要是真被判了流氓罪,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他很担心妹妹没有仔细想过,凭着一份冲动意气才做出这种决定。等日后所有的不好一下子挤过来的时候,他害怕妹妹一时承受不住。
桑叶知道二哥想要说什么,只是眼下她着实没有心思说这个,便揉了揉额头故作疲惫的说道:“二哥,不管会有什么后果,都不会比明日的判决更重要。天色不早了,我想休息了,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桑林没有看出妹妹是装的,加上他自己也累的慌,便没有多问只是站起来说道:“那二哥就先回房了,你心里有啥想法,等明日判决的结果下来了你跟二哥说,千万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桑叶眼眶一热,紧紧地抱住了二哥,把头埋在二哥的胸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二哥……谢谢你。”
桑林呆愣了一瞬,随即拍了拍妹妹的头,脸上带着笑:“傻丫头,跟二哥有啥好谢的?”
送走桑林,桑叶靠在门上脸上带着释然。从昨日起就浮在她眉宇间的那一缕阴霾,终于在这一刻散尽了。
今日在公堂上直接告那四人流氓罪,她最大的底气,不过是仗着家里纵容她,自信这么做了家里也会全力支持她,不会像一些被凌辱的姑娘,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开导,只能忍气吞声苟活于世,甚至用结束生命来结束悲惨的一生。
她想的确实没错,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后,年迈的父亲,疼她的两位兄长,还有最小的弟弟,都站在了她的背后。没有一个人责怪她,没有一个人劝她改口,甚至主动恳求县令严惩贼人。
有这样的家人在背后支持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
尽管昨日桑老实父子三个回去前,桑叶千叮万嘱让他们待在家里等消息,不要再往县衙里跑,可是放心不下的桑老实父子三个还是来了,就连木氏也来了。
在衙门外面看到桑叶的那一刻,木氏就冲上去就把她捶了一顿。要不是此处来来往往担心被人看笑话,木氏早就把桑叶骂的满头包了。
在升堂之前,从村长那里得到消息的李寡妇也急急忙忙赶来了。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木氏和李寡妇就在县衙门前大打出手。
先动手的是李寡妇,她自以为儿子乖巧听话,最多就是游手好闲了点,根本不敢相信他会雇人害人,还被衙门发现给抓住了,便在大门口嚷嚷这一切是桑家的阴谋,是桑家在陷害他们。
木氏恨李寡妇没有教好儿子,雇人祸害她的女儿,才让她女儿的名声再一次被败坏,这一次说不定连定下的亲事也会生变。因此对上李寡妇后,下手也是毫不留情,很快就在李寡妇的脸上留下了几道血印。
在桑家人拉偏架的情况下,李寡妇被木氏修理的很惨。等正式升堂后,别说披头散发、脸上没有一块好的,就连衣裳也被撕烂了。要不是冬天的衣裳厚实,这会儿都要走光了。
这桩难得一见的流氓案本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被李寡妇这样在大门口一闹,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纷纷涌到公堂门口看审案。
等张县令宣布“升堂”时,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很快,状态不怎么好的李宝贵等五人被带上来,李寡妇“嗷”的一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李宝贵:“宝儿啊,娘的命根子啊,你要是有啥事可教娘咋活啊……”
对于李寡妇的哭诉,李宝贵无动于衷。他的目光在公堂内转了转,在看到桑叶时,眼睛一亮,猛地挣脱两个衙役的束缚冲了上来,跪在了桑叶的面前。
“桑氏,求你,求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放我一马!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来赎罪,求你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桑叶厌恶的后退两步,盯着李宝贵冷冷地说道:“想让我放过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要不是前天她正好买了一把剔骨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脱险,这会儿倒霉的就是她了。让她原谅罪魁祸首,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许是桑叶的态度太过坚决,李宝贵看不到任何脱罪的希望,面色当即狰狞起来,冲着桑叶破口大骂:“你个克死了自己男人的寡妇,以后都不会有人娶你,老子好心掏银子雇人满足你,你这个贱人不知道感恩,还敢告老子,等老子自由了,定要让你桑家上下鸡……”
“啪!”桑叶抬手,一掌重重的扇在了李宝贵的脸上,李宝贵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贱、贱银……”李宝贵死死地瞪着桑叶,口齿不清的叫骂着,还妄图挣脱冲上前制住他的衙役,想扑上去打桑叶。
“啪!”桑叶反手又是一巴掌,摔在了李宝贵另外半边脸上,一高一低的脸瞬间就对称了。
“嗷——你敢打老娘的儿子,老娘打死你这个贱人——”李寡妇哪里肯看着宝贝儿子被自己最厌恶的女人打,当即挥着巴掌冲上来,要去打桑叶的脸。
木氏一直防着李寡妇动手,见状也撸起袖子冲了上去,啪啪啪的给了毫无防备的李寡妇两个大嘴巴。
“啊——”李寡妇当即捂着脸惨叫起来,声音大的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相比手劲儿有限的桑叶,做惯了粗活儿的木氏那两耳光就要重多了。就算李寡妇的老脸比儿子李宝贵粗糙的多,也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倒是跟李宝贵看起来更像母子了。
“肃静肃静!”堂下如同菜市场一般,张县令皱眉连拍惊堂木。
“威武——”原本还在看好戏的衙役们见状,连忙用手里的执法杖击打着大理石地面,震慑着还在闹腾的李寡妇李宝贵等人。
母子俩早在惊堂木响起的那一刻就吓破了胆,这会儿只觉得被衙役们盯着,顿时不敢再胡乱动弹,连木氏也收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桑老实的身后。
张县令不想这两家又把公堂闹的跟菜市场一般,当即速战速决进入了公审。
其实该审的昨天就已经审的差不多了,今日再次升堂就是为公布公审结果,其它的就是走个过场,并不能改变什么。
在审判的过程中,李寡妇见所有的证据都对自己的儿子不利,就不停地提出质疑,话里话外的说衙门得到了桑家塞的好处,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张县令确实不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官,但是这一次他绝对没有收受任何人的好处,当即以扰乱公堂的名义让人打了李寡妇三板子以示惩戒。
三板子一点也不轻,打的还是屁股,打完后李寡妇就再也不敢吭声了。
人证物证确凿之下,又没有李寡妇捣乱,之后的审判进行的还算顺利。
如桑叶桑林兄妹所料,没有背景又没有银子开路的,张县令为在封印之前结束这桩称的上大案的案子,好为自己再表上一功,很快就对李宝贵等人做出了如实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