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还挨了一刀的李宝贵如何甘心,桑叶的话反倒激起了他的凶性,放下狠话竟是不管不顾的朝着桑叶猛扑过来。
桑叶暗道不好,握着镰刀手指开始泛白。眼见那色胚完好的左手就要伸到自己的胸前,她一咬牙,闭着眼睛将镰刀重重的砍了下去。
这一次,她丝毫没有留手,打定主意要卸下这只肮脏的手。
“啊——”
李宝贵杀猪似的惨叫再次响起,响亮程度比之前那一声更甚。
桑叶被这声惨叫吓到了,她下意识的睁开眼,却发现一道魁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而本该再挨一刀的李宝贵却仰面倒在了三米之外,此时正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呻吟着,显然受伤不轻。
木然的看着这一幕,桑叶的脑子钝钝的理不清头绪,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被英雄救美了,虽然这个身姿魁梧的英雄她十分眼生,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
“魁梧英雄”是真魁梧,按照现代的身高来算,至少有一米九,且体格壮硕,将薄薄的黑色短打撑的鼓鼓的,看起来格外强武有力,远远不是那种不曾锻炼过的竹竿身材能与之相比的。
魁梧英雄郑凛不知道正被挡在身后的女子打量着,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李宝贵,冷声问道:“上一次在桃源镇,我说的话你可记得?”
李宝贵惊惧的摇了摇头,在郑凛即将变脸时,又吓得猛点头。
原来一个月前,李宝贵和一帮狐朋狗友在桃源镇上把一个年轻的姑娘堵在偏僻的巷子里调戏,恰巧被送山货的郑凛撞见了。
郑凛生平最厌恶欺辱弱小之辈,遂毫不留情的将李宝贵这些混混儿狠揍了一顿,直让他们半个月不能下床走动。
打完人,郑凛就放了狠话,只道若是再让他撞见李宝贵等人欺负人家姑娘,只要他知道了一定把他们打的爹娘都认不得。
想到那一顿打,李宝贵的身子一阵哆嗦,早知道这个煞星在这里,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调戏人。
此刻若是能动弹,李宝贵只恨爹娘没有多给他多生出几条腿,让他立马逃离这里,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个煞星面前。
见李宝贵的脸色变来变去,不用问郑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已经晚了!
“啊——好痛——不要、不要打了——小的知道错了——英雄、英雄饶命啊——啊呜!”
接下来的半刻里,漫山遍野回荡着李宝贵不绝入耳的惨叫。郑凛嫌吵,一边揍人一边解下李宝贵腰间发黑的裤腰带,将李宝贵的嘴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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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了一碗狗血o(╯□╰)o
第7章 相识
看着被揍的鼻青脸肿,连叫唤都不敢用力的李宝贵,桑叶在心里默默地大声叫好,对郑凛既感激又佩服。
郑凛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李宝贵,声音冷的像是会掉下冰渣子:“事不过三,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再让我看到你干坏事,就把你丢去填河!”
抱头缩成一团的李宝贵纵然不服气,暗恨郑凛多管闲事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有不住点头的份儿,就怕动作慢了一步又招来一顿毒打。
同时,李宝贵的心里也恨毒了桑叶,认为不是她长的太招人勾引自己,自己就不会对她耍流氓,也就不会招致这场灾难。
小人之所以被称为小人,就是从来奉行自己错误的准则,一旦遭遇挫折从来不反思自己,只会怪罪到别人身上,继而产生怨恨心里,甚至加以报复,李宝贵就是这类人的典型。
郑凛目光如炬,哪怕李宝贵掩饰的再好,在看向自己身后时,眼里闪过的那一抹怨毒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下意识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当看清女子的容貌时,郑凛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恍惚,突然有些理解李宝贵为何敢在村子附近做出调戏的举动来。
桑叶的注意力放在了欣赏李宝贵的惨状上,等她察觉到异样抬起头时,停留在身上的两道视线已经不见了。
她疑惑的看着眼前伟岸的背影,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郑凛略一思索就明白李宝贵眼里的怨毒从何而来,自然不可能让一个女子替他承受可能来自李宝贵的报复。
于是,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李宝贵肿如猪头的胸口,居高临下的说道:“记住,两次打你的人叫郑凛,前头郑庄上郑人,你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到上郑来找我报仇!你若敢报复那些遭你调戏的女子,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着,郑凛放开李宝贵,用脚尖挑起被他丢在地上用来担东西的木杠拿在手里,用膝盖在中间毫不费力的一顶,只听“咔嚓”一声,粗如手臂的木杠就断成了两截。
郑凛身材高大,长相也属粗犷的那一类,跟时下人们欣赏的书生型的男子完全不一样,再配合这番简单粗暴的举动,端的叫人害怕。
“啊——”
这一幕,比拳头打在身上更叫人恐惧,李宝贵下意识的尖叫出声,顿时吓得什么念头都没了,生怕自己会像这根木杠一样,落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手上染过血、不知杀过多少敌寇的郑凛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威胁人有什么不对。
待李宝贵得到郑凛的默许,连滚带爬的逃走后,原地就只剩下桑叶和郑凛两个人了。
桑叶略作犹豫,便从猪草筐里翻出割草时采摘的一包桑葚,上前拦住了收拾东西欲要离开的郑凛,施了一个福礼后真诚的道谢:“多谢郑公子出手相救,无以为报,随身只有这包不值钱的桑葚拿的出手,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原本她想说他日备上一份礼登门道谢,只是桑郑两家并无关系,贸然上门定然引起旁人的猜测。若是今日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两人皆是麻烦,便没有说出口。
看着目露期待的女子,本要抬手拒绝的郑凛鬼使神差的接过了拿包桑葚,待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然要了人家好不容易摘得的桑葚,不禁有些唾弃自己。
纠结了一番,郑凛终是放弃了退回去的打算,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活了二十六年,同家里的母亲和妹妹都不知该如何亲近的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跟陌生女子打交道了!想了想,索性闭紧了嘴巴没有开口。
对方毫不嫌弃的接下谢礼,桑叶松了口气,只是在看到男子纠结的眉眼时,嘴角不由得偷偷弯起,这副模样哪里还有方才教训流氓无赖时的影子?
尽管桑叶的神色变化不明显,还是被心细如发的郑凛发现了,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倒是让他想到了要说什么,“你是李家村人吧,日后少不得与那姓李的碰面,你要小心些。”
“他是李家村的?”桑叶一愣,随即感激的向郑凛道谢:“多谢公子提醒,小女子会多加注意的。”
担心有村民路过,看到孤单寡女在一起生出误会,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就默契的提出了告辞。
因上郑湾在李家庄的西面,郑凛回去就必须穿过李家村,这也是他从镇上回来,为何会如此凑巧撞见李宝贵调戏桑叶的原因。
郑凛目送桑叶离开,直到背影模糊了才收回视线。看着手里的油纸包,他伸出沾灰的右手在腰间蹭了蹭,饶有兴趣的把油纸包打开,捻起一颗饱满的桑葚送进了嘴里。
黑紫的桑葚皮薄多汁,酸甜爽口,十分美味。郑凛一连尝了好几颗,倒是觉得比幼时在道观的古桑树上亲手摘下来的桑葚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