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对我,你还想和我说什么?我不要原谅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要原谅你!”
阿禾捏着那信封,脸上泛起苦涩的笑。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说不想拆,可终究,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起开了信上的封泥。
女人,永远口是心非!
信封的口子不大,但一份休书还是从里头滑了出来,恰好掉在了阿禾的手心里。
“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
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吾得妻如卿,实乃三生之幸,然谦福薄命短,不得与妻恩爱白首,实为人生之大憾也。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一别两宽,还卿自由……”
白三郎的字,工整俊秀,带着他的气息,她恨不能将这些字拥进怀里,揉进骨血。
可这冷冰冰的一纸休书却破碎了她最后的希冀。
信念罢,她便跟着轰然倒地,人事不省!
有人因爱生了恨,有人因爱白了头,也有人因爱一夜成了魔……
辞别阿禾,北辰子的心情很沉重。
他一路没有开口说过话,直到回了天上,进了自己的中垣宫,才将袖中白三郎的元神放了出来。
“道长,你为何要这么做?”白三郎一被放出来,立刻问。
“我是为了救你,”北极大帝恢复了真身,道:“你阳寿虽尽,可却天生带有仙根。既然阳世不可留,倒不如早早的跟着我回到天上来,专心做你该做的事,继续走你从前该走的路。”
“我从前该走的路?”白三郎闻言一头雾水。
在他的认知里,他的从前,也不过是这一二十年的事情罢了!
北极大帝见状,变出一柄拂尘,朝他脑门上轻轻一扫,白三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根本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些记忆,十分奇怪,说不是他的,可那画面里的人又分明是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记忆袭来,白三郎措手不及。
“这是你的前世。”北极大帝叹了口气,道:“你前世是我中垣宫中管理书阁的小童子,因偷养宠物致书卷被毁,这才罚你下界受罚,历这一段劫难!”
“我的前世?!”白三郎觉得这一切匪夷所思。
“你的劫,受完了,可还并未到你回来的时候!你且在天上将养一段时间,等养好了,再入轮回!”北极大帝说道。
“还要回去?什么意思?是回阿禾身边去吗?”白三郎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等你回去,一切早已是沧海桑田了……”
说着,帝君朝他眉心一指,将他真正的元神送回了他的体内!
元神归位,一切才算真正回到原来的位置。白三郎周身上下顿时仙气缭绕,一身衣裳也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帝君恕罪,阿台有眼无珠,竟不识帝君,失了礼数!”说着,白三郎便跪了下来,朝北极大帝叩首谢罪。
“阿台,你起来吧。”帝君朝他抬了抬手,道:“你在人间走了这一遭,可有所醒悟?”
“帝君,小狐狸尚在人间,我这样离开,对她的伤害会不会太大了?”白三郎变回了阿台,可他的心里却依旧有着阿禾。
“一切自有因果,当初你竭力保这狐狸不死,又将她送去了青丘,她也是欠你一段恩情……如今这样,你们各自成全,也算了结了一段缘分。”帝君叹了口气,说道。
说到此处,白三郎才突然意识到,原来阿禾,就是自己当年偷偷养在仙宫中的那只小宠!
当初,他见错已酿成,自己必将大祸临头,便想尽办法送阿禾逃出生天,后来又在帝君面前竭力保下它,的确算是有一份恩情在。
“帝君,她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白三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
“那时它灵智未开,只怕未必记得!”这种事,北极大帝也不能确定。
“当初是我一时兴起,路过青丘时觉得这毛茸茸的小家伙可爱,才偷抓了来,不记得便不记得吧!”白三郎没有强求,便会阿台后,他变得愈发冷静理智。
“你们之间这一场渊源,算是了清了。”北极大帝这时也说。
他并不赞成他们在一起,如今这样,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帝君,您能派人将她送回青丘吗?”谁知就在这时,白三郎却又说:“这一切皆因我当初贪玩所致,实在不是她的过错!要受罚,也该是我一人受罚,实在不该是她同我一起去历这个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