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吧?”
这时梅姨突然凑上来,说。
高朗原本正看得入神,这时见这老婆子又是这样一副神叨叨的模样,不由皱眉。
“这是定魂招魄之术。”梅姨见他没有说话,便自顾自又说了一句,“这柳丫头的命可真不错,人死了,还有你们这么一帮子人在为她谋划!”
这话听着很有些感慨,高朗突然想起梅若楠,于是便转头望向梅姨。
“梅姨,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高朗瞧着她,问。
“怎么?你想起我们的约定了?”梅姨一听这话,挑眉笑了。
“我不知道我能为若楠妹妹做些什么。”高朗面对她的时候,很有心理压力。
然而,他的一脸无奈,落梅姨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能为我们娘俩做的,还很多!”她拍了拍他,接着便说:“你这个纸人术,真好!谢谢你,我和楠楠,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没想到她能上来。”高朗没有多说。
“是啊,”梅姨听了,也叹了口气,紧接着便话锋一转,说:“不过,这方法,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据我所知,这纸人之术已经失传了!它与撒豆之术一样,都是道家的一个分支,并非正统。”
高朗闻言,心头不免一惊,忙解释:“这些是我外婆传下来的。”
“哦?原来竟是这样……”梅姨听了,默默点了点头,她似乎正要再说些什么,精舍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鸡、鸡买回来了——”
是郑西麒。他人没进来,鸡先进来了。
只看他这鸡也没杀,被他一路拎着翅膀跑回来,毛都扯了大半,咕咕呱呱叫得厉害。
这鸡一进精舍,就失控了!
只看它一阵扑腾,就从郑西麒的手里脱了身,直奔着高朗和梅姨扑棱棱地飞了过去!
它受了惊,飞得极快。一边飞,还一边兼顾着撒毛,不一会儿就闹得整个精舍的店堂里满是鸡毛,真应了那句话——鸡飞狗跳,办事不靠!
“师哥!你这、你这干的什么事啊!”
高朗见这鸡一上来就要啄自己的眼珠子,连忙往旁边一闪,谁知那鸡却似乎无意与他纠缠,而是直接朝着梅姨就去了!
“小心——”高朗见状忙出言提醒。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看那鸡直接扑上了梅姨的肩,二话不说就把她肩上的小纸片人给啄了下来,三两下的工夫,就用爪子吧纸人扯成了两半!
“若楠——”梅姨见状,不由惨叫!登时疯了似的冲上去要和这鸡拼命。
她咬牙切齿,看上去真把眼前这鸡当成了“杀女仇人”,扑上去的样子更不得将那小东西分筋错骨!
好在,六叔眼疾手快,赶在她触及到那鸡之前,抢先一步,把鸡护进了自己怀里!
梅姨见状却不死心,还要冲上去撕它,看起来,当真疯了一样。
“你让开!我要杀了这畜生!”梅姨大叫着。
“你干什么?疯了吗!”六叔见她不依不饶,只得冲她喝了一声。
“这畜生杀了我的楠楠!”梅姨闻言却毫不退让。
“那只是个纸人!”六叔残忍地说出了真相,随即便对着高朗吼了一句:“还等什么?还不赶快拉住她!”
高朗听了这话,才算回过神来,于是和郑西麒两个一左一右地扯住梅姨,将她往后拉了拉。
梅姨见这时小纸人已经碎成了几瓣,皱巴巴地掉在地上,不由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道长见她如此,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走了过去。
“阿梅,那只是一个纸人,”道长蹲下来,瞧着她说:“你的女儿不会因为纸人被毁就受伤的。你下次想见她,再叫他给你施法就好!这不是什么难事!”
“这只鸡实在太可恶了!它早想好了要来欺负我们母女,直奔着阿梅就来了!哪有这种恶|霸一样的鸡!真是活该叫人宰杀!”梅姨不停控诉。
她只是抱怨,可高朗听了这话,心里却不由“咯噔”一声!
他心想: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鸡,为什么会对着小纸人这么感兴趣?
小纸人无论是从颜色、形状还是大小,都和虫子相去甚远,实在不该被这样惦记!
“大妹子,这鸡并不是针对你,”六叔这时依旧护着怀里的公鸡,说:“你既然立过香堂,你就应该明白这雄鸡,是天下至阳之物,有驱邪通天的神性,它一来就啄这纸人,便更说明今天咱们这只鸡,是买对了!这是只好鸡!”
这说来也奇,方才那公鸡,原本凶猛无比,可此时到了六叔的手里,却突然就乖了,真如同一只小宠般,一动不动,依偎在他怀里,还时不时呜呜地叫唤两声。
这模样,跟先前,那真是判若两鸡!
梅姨听了这话,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只央着高朗给她重新剪一个。
高朗见她爱女心切,自然也不忍拒绝,于是果真给她重新施法弄了一个小纸人,这样梅姨才算消停下来,捧着小纸人退到了一旁去说话。
事情得以平息,一切归于平静。
高朗松了口气,可道长和六叔的表情却依旧严肃。
只看他们互望了一眼,便同时说道:“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