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子元吗?”皎然眼睛一亮:“那个小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记恨你的?”
“我忘了。”陆羽苦笑着摇摇头。
皎然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这也怪不得他。那时他总认为是你害死他妹妹的,但是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崔淼儿对你的情意吗?”
“情意?”陆羽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淼儿时,她所念的那首诗。
“池晚莲芳谢,窗秋竹意寒。何人拟相访,霜洁白莲香。”
诗的后一段引自白居易的《池上清晨候皇甫郎中》,原本“何人拟相访”的后边,是该接“嬴女从萧郎”的,但是这害羞的女孩终究不敢说出来。
“你和她之间,真的是一塌糊涂。”皎然不胜唏嘘的感叹道:“如果你们的感情再明确一点,如果不是崔国辅那老头,太急于想把女儿嫁出去了……
“如果当时能有一方可以清楚的说出来,或许崔淼儿也就不会自杀了,那么常伴在你身边的,也不会是我这个永远孤家寡人一个的丑和尚了。”
陆羽又是一阵苦笑:“天哪!我陆羽何德何能,居然有荣幸被一个和尚指点感情!”
诗僧皎然嘿嘿笑着,出奇的并没有反驳。
一阵桂花幽香迎面扑来,陆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原来又快要七月十二了,是时候去扫淼儿的坟了吧。”
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他隐隐感到似乎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女孩的名字,一个令人既怀念又甜蜜的名字。
她,是叫做倩儿吗?
四天后,西元二00五年的四月二十二日。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张克,惊醒了过来……
请继续期待 茶圣—下集夜不语诡秘档案第九集「茶圣」下 预告:
杨俊飞和夜不语终于在命运的牵引下,碰撞出一系列的火花,最后重归于好,一起面对那个神秘的组织。
还有,在那个一千多年前的茶圣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呢?
他的尸骨,究竟去了哪里?
疑惑越来越多,事情似乎也在往不利的方向发展,夜不语究竟该如何面对?而张克,真的清醒了过来吗?
看不爽上集的朋友,请期待下集。
篇外篇——金娃娃记忆里第一次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是在五岁的时候。
那时家里很穷,父母为了躲债,便带着我跑到了四川某县的一个小乡村,住了下来。
那儿有一条大河,叫做养马河来着。
河有十多米宽,水流湍急,再加上河水里含有极多的褐色沙土,让人乍一看有种诡异的感觉。
听人说,这河里不明不白淹死过不少人。
村里的老人们也常叹道,养马河呀养马河,你究竟要吞下多少条性命,才会平静?
大人们虽说不怕,但暗地里都叮嘱孩子们少去河边玩,一到晚上,也会刻意的绕河岸而行,但小孩的心性,又有几个是乖乖听话的?
我的家里人很忙,也没太多时间管我,于是我常和几个不安分的朋友们去玩。
但夏末的一天,终于出事了。
那时正值农忙,伙伴们都提着小兜,跟在割稻穗的父母后边捡麦粒。
我找不到人陪自己玩,便独个儿去了河边。
那儿一个人也没有。
清风不断的拂过河岸的青草,一片安详的景色。
我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并瞅着脸旁的一大群蚂蚁,吃力的将几只苍蝇搬到洞里去。
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开始唤起我的名字,我立刻被它吸引住了,站起身来并四处找这个声音的来源。
小夜,过来。
小夜,快过来……
这若有若无的声音,好像妈妈的呼唤,但它却来自河里。
可能是新生牛犊不怕虎吧,我非但不感到害怕,还大有兴趣的一步一步向河里走去。
突然,一双手拍在了我的肩上。
“喂,鼻涕虫,今天你竟敢一个人来!”回头一看,竟是小航。
小航是我邻居家的孩子,比我大两岁,是个很霸道的家伙。
昨天我们才因为争夺河岸使用权,而打了一架。
我承认我是使用了一种不太公平的多数教训少数的战术。不过参与者都是平时被他欺负的很惨的弱小孩子——偶尔也该让他们发泄发泄吧。(笑)
那场战役的结果,是小航在一群愤怒的孩子的轻微体罚下哭起来。
他一边往家跑,一边喊着要报复。
刚才,可能是他看我一个人去了河边,就不怀好意的跟来了。
我被他一拍之下,顿时清醒了很多,但下意识的首先想到,哎呀,裤子全都湿了,这次要被老妈打屁股了,因为我家里人也是不允许我到河边玩的,一时竟也没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了河水里。
“昨天有胆打我,今天倒栽到我手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娃子。”
他见我不睬他,便瞪了我一眼,恐吓道:“把你推到河里去游游泳倒也挺有趣的,喂,你愿不愿意呀?”
“这哪个愿意的!”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心想这次惨了,但依然不动声色,满是鬼点子的小脑袋,在一瞬间不知转了多少转。
我突然心生一计,说:“别烦我,我正在找东西。你看到在那儿有个金色的亮点没有?可能是宝藏哟!”
呵呵,这种移花接木的小把戏,也只能用来对付孩子。
大凡男孩子,不管品性如何,都有种英雄情结,他们总爱幻想自己如何如何历险,但大多都是为了寻找宝藏。
果然他上钩了,凑过头来好奇的问我:“在哪!”
我指着不远处说:“就在那儿,你看不见?”
“啊!看到了!是个金娃娃,还是活的,天!它在向我招手!”他大叫起来。
我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嘛,不禁暗笑起他说是风就是雨,想像力太过丰富了。
但他却又并不像在说假话,就像他真个看到了一样。
小航顺手抄起身旁的一根树枝,伸到水里,嘴里兀自说道:“我要把它捞上来。”
真是个疯子!我一边想,一边准备趁他不注意时溜掉,只听他又叫道:“哈,它咬住了!好家伙,力气还真大!”
这时怪事儿出现了,树枝不断的晃动着,似乎在另一端真的有什么在挣扎,带的小航也摇起来。
我揉揉眼睛,但插入水里的那一段树枝上,还是什么也没有。
“我快要拉不住它了,鼻涕虫快来帮帮我!”他被一步步往河里拉,有只脚已经踏入了水里。
我微一迟疑,便抱住他的身体向后用力。好家伙,尽管我使足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将他拉回分毫。
一分钟过去了,情况依然没有改变,所不同的只是渐渐被拉入河里的人中,多了一个我。
眼看快干的裤脚又被打湿了,我急道:“快!快把棍子扔掉!”
“我……我放不了手!”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这怎么可能,你再不丢掉,我可要放开你了!”我盘算着,这是不是他用来整我的又一新方法。
他却恐惧的叫起来:“不!不要!”
这时树枝的另一端用大力猛地向下一插,我俩大叫一声,双双落到了河里。
我昏了过去,感觉中似乎自己在不断的往下沉。
突然身子一轻,在无穷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亮光,我挣扎着向那道光芒游去。
然后……我醒了。
眼前有一张张关切的脸,老爸不断的在房里踏着步子,而老妈正暗自流着泪。
众人看我醒了过来,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二狗子呢?我家的二狗子没和你在一起?”还没等谁人开口,一个中年妇女急切的问道。这是小航的妈。
“他说有金娃娃,就拿树枝去捞。我拉不上他来,就和他一起掉到了河里……”
我怯生生的说得不知所云,但也大体上描述出了一个事实。
小航的老妈尖叫一声,晕倒在地上。
第三天下午,在养马河的下游,找到了小航的尸体……
同时我也知道了自己是在中游,被一个网鱼的村人,用渔网偶然网起来的。
在当天晚上,父母开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会议,最后决定为了我搬回城里去。
这一走,我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也许是内心深藏的恐惧,阻止着自己吧!我常常在想,那天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我。
他口里所说的金娃娃叫的是我的名字,可能那天死的原本应该是我才对,而他却做了我的替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