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的用外套裹住自己的身体,却没有让寒冷的感觉稍微减弱丝毫。冷,四周更加冷了!唉,如果没有下雨,要能生堆火该有多好,还能舒舒服服的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这场该死的雨。
我躲到一颗大树下,背靠著树干,寒意总算降低了一点。我微微叹了口气,坐在地上,无聊的再次打量起四周。
密林里并不算太暗,至少还可以看见十多米以外的东西。奇怪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光源,而且又还在下雨,怎麽还可能像满月的夜晚那麽明亮?难道……
我猛地抬起头,果然,灰蒙蒙的天幕上显眼的镶嵌著一轮硕大的圆月,银灰色的月光诡异的普洒在大地上。
圆月周围的晦暗光芒没有丝毫阻碍的延伸向天空的尽头,光芒穿透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飞扬飘荡的雨丝。
我皱了皱眉头。月亮的四周没有月晕,也就是表示这附近没有云了,那这场雨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又是太阳雨?
思绪再次混乱起来,没想到一天内可以遇到这麽多无法用常识解释的事情,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舔了舔嘴唇,正要盘算该怎麽找回去的路时,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响了起来。是女孩的惨叫声!
我立刻向声音来源处跑了过去,脸上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看来又有什麽倒楣事要发生了。从前有个朋友帮我算命,他曾说我今年红鸾星黯淡,绝对有一段时间会很倒楣,当时我踢了他两脚作为报酬,不过,今天的遭遇实在令人头痛,自己不会那麽倒楣,不幸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吧!
左拐了两次,一片不大的草地就露了出来,最右边的尽头靠近树林的地方有一个女孩正捂著腿呻吟著。
「你没事吧?」我急忙蹲下身查看起来,只见那女孩的腿被捕猎用的铁齿给紧紧的夹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刺破了静脉,血不断的往外流。
「忍著痛,我先帮机你止血!」我一边说,一边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紧紧的将她的小腿系住,强迫腿部的血液减缓回圈,再慢慢的将铁齿掰开。
血果然从刺伤的地方喷了出来,也顾不上消毒了,我飞快的将整件衬衣包在她的腿上,然後将她背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回镇上的路?」我喘著气问。
「不知道。」那女孩抽泣著断断续续的回答,声音异常的柔腻悦耳,还有一丝冰冷。
「那就麻烦了。」我苦笑道:「那些铁齿就像老虎牙齿一样有很大的杀伤力,如果不及早治疗的话,你一定会得破伤风,到时候要保命就只有切断整条腿了!」
「不要!」背上的女孩颤抖了一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知道附近有个猎人小屋。那里应该有备用药品。」
所谓的猎人小屋,其实就是一间茅草屋,看得出已经荒废许久了。
我从里边找到了许多生火用的木材和一些碘酒。「算了,有总比没有要好!」我暗自叹了口气,生好火,再仔细的将碘酒涂抹在那女孩的伤口上。
女孩的神色似乎很委顿,依然在小声的哭著。摇烁的火光里,我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女孩居然十分漂亮。她背靠在墙上,低著头,晶莹剔透的泪水轻轻划过绝丽的脸颊,让我不由的看得痴了。
女孩微微抬起头,和我的视线碰到了一起,顿时如同被电击中了一般,害羞的急忙低下头,原本白皙透明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
我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故意将注意力放在火堆上说道:「早点睡吧,等天亮了应该会有办法回去的。」
女孩温顺的点点头,闭上了双眼,但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的颤动著,像是在偷看我。
「放心,我不会夜袭你的,我可是正人君子!」我笑著躺在地上,用双手垫著头,闭上了眼睛。折腾了大半夜,虽然心里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整理,但睡意还是挡不住的来了。
大脑开始放松起来,意识也渐渐迷糊了,我就快要进入浅睡眠状态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极度不安的感觉充斥了大脑。从刚才就一直觉得,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是什麽?难道那个女孩有问题?还是……
我猛地坐起身来。是那个铁齿!我记得在一本野外生存手册里看过那种铁齿,它的全名叫做错齿夹,专门用来猎捕中等和偏小体形的野兽,例如野兔,或者狐狸!
那种类型的铁齿就算是体力很小的女孩子也可以轻易掰开,为什麽她没有自己掰?难道是因为被吓的惊惶失措所以没有想到?或许吧,女孩子就是这样,遇到一点小事都会又哭又闹,完全没有任何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更何况一看她就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恐怕从小到大也没有出过几次门吧。
我安心的再次躺了下去,但立刻又弹了起来。不对,既然是千金小姐,那她怎麽可能一个人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用力吞下一口唾沫,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旁,然後轻轻扯动用来包扎伤口的衬衣,想要仔细检查一下她的伤口。那女孩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麽,轻轻翻了个身,把受伤的腿压在了下边。
我顿时吓得半举双手,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直等的她再也没有什麽动静後,又继续小心翼翼的扯起衬衣。
很倒楣,不知过了多久,扯的我额头大汗淋淋也没有弄下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从身上掏出小剪刀缓缓的将衬衣剪成两半,女孩雪白的小腿立刻露了出来。
那个完美的曲线似乎带著一种强烈的诱惑力,看的我这个自认定力不错的人也猛吞口水,大脑几乎停顿了。我猛力的摇摇头将杂乱的思绪甩开,全身却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怎麽没有伤口?
遇到她的时候我明明看见她的小腿被错齿夹刺伤了六处,当时还出了大量的血,但现在本该有伤口的地方我却什麽也没有找到……甚至连血迹都没有……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将衬衣的一角撩起来,却发现本来应该被血浸透的衬衣上也丝毫没有血迹,但我敢用我老爸的全部财产发誓,我亲眼看到过她的伤口,那些伤口是我包扎的!就连伤口的位置我到现在也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还是,我真的在做梦?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在做梦,我现在或许还躺在那个破旧的中古民宿里,那个老太婆也压根没有死翘翘。
是梦吧!一场噩梦。哈,一定是我不小心把手压在胸口上,梦才会变得这麽离奇古怪,才会这麽恐怖。
醒了就好了……吃顿丰富的早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这时,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果然不是梦,做梦肚子是不会饿的。
沮丧的低下头,这才发现那女孩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过来,正眨巴著一双美的摄魂的大眼睛温柔的望著自己。
我懒得再自己吓唬自己,乾脆坐到她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著她的脸,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是谁?」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看著我,将头轻轻的放在我的膝盖上,满脸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我被她的行动弄的不知所措起来,大脑一阵混乱,完全不知道下一步究竟是该将她叫醒继续盘问,还是任她像小猫一般的握著我的手,带著甜甜的笑容睡觉。
突然,女孩的耳朵轻轻动了,然後她像是受到某种惊吓一般跳了起来。她惊惶失措的向四周不断的张望,似乎在找什麽东西,又向窗外焦急的望了一眼。
最後她直直的看著我,像决定了什麽似的,轻咬嘴唇,将我紧紧抱住,压到了地板上。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我只感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压在了我身上,女孩的脸就在我嘟嘴就可以碰触的地方,她急促的呼吸不断抚过我的鼻尖,痒痒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就在我想要坐起身时,女孩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只听见一个温柔婉约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了起来:「不要动,闭上眼睛,千万不要往外看,不然你会被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