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逸非对这类以色事人的女人不是太感兴趣,没玩太长时间便乏了,射精以后倒头就睡。而在大床的另一边,严钦还和一个大他近十岁的女模特干得热火朝天。女人叫床声非常夸张,带着明显的表演成分,严钦侧头看了看正睡在身边的战逸非,看着那道如墨般浓黑的眼线,不知怎么心弦一跳,一挥手就把两个模特赶了出去。
半梦半醒之际,战逸非感到一个人爬到了自己身上,他睁开眼睛,发现赤身裸体的严钦正压着同样赤身裸体的自己。
严钦俯身看着战逸非,一脸认真地说,我发现,你的眼睛真好看。
战逸非面无表情地回答,我长得像我妈。
“那你妈一定是大美人了。”伸出一只手摸起战逸非的脸,粗糙温热的手指摸过他的睫毛,眼睑,以及长似柳叶的眼尾,严钦突然笑了,“可惜你妈已经不在了,”他的另一只手握上了他的性器,凑脸去吻他的嘴唇,“不过,干你肯定和干她一样爽……”
候在门外的两个美女听见房内传来了惨叫声——
当严钦即将吻上自己时,战逸非猛地甩头,用脑门撞上了他的脸面。
美女们慌张地推开房门,看见一个白瘦些的男孩正骑在另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孩身上,疯狂地朝他挥击拳头。如果不是她们大喊大叫并报了警,他真的可能打死他。
那夜之后他们就结下了梁子。十多天前俩人狭路相逢于夜总会,严钦又在战逸非耳边说了同样的话,结果被一酒瓶子砸开了脑袋。
现在,这个头上缝了二十针的男人坐在觅雅的办公室里,望着对方,露出微笑,“我本来想告你故意伤害,但想想你刚刚吃完牢饭,还是决定放你一马。”
“想告我尽管去告,不想告就滚!”
“为什么那么大火气?不就是玩了你的宝贝唐厄么。”看见战逸非明显一愣,严钦故作惊讶地问,“怎么?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他那些关于‘炒作’的鬼话?他的后门那么松,你用它的时候就没感觉出来?”
“滚出去。”
“哦,我来猜猜看,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吃着吧?”将遮掩疤痕的鸭舌帽戴上,严钦露出一脸秽恶的笑容,“这样一个贱货你还当宝了!我没去找他,是他来找的我。如果不是知道你这么迷他,我都懒得碰他……第一次我用我那柄唐刀的刀鞘弄他,他哭哭啼啼地叫我‘老公’,还跪着舔了我的脚趾——”
“闭嘴。”凌厉的凤眼更冒出了火,战逸非攒起拳头,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几个字,“我不相信。”
“知道你是这反应,好在我拍了些照片留念,正好让你欣赏一下。”严钦掏出手机,打开存在里头的照片,笑着递给了战逸非。
全是一丝不挂的唐厄,以各种撩人姿势被人骑跨,或者他自己在那儿自慰,自慰前头,也自慰后头。他张着腿,也张开嘴唇,脸上泛着彤云,眼里浮着泪光,那种既痛苦又享受的模样美得令人心碎。
战逸非本想摔了手机,却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他以上臂撑着桌子,眼睛都被泪水浸红了。
“啧啧啧……”严钦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伸手摸进口袋,摸出一把车钥匙,扔在了战逸非的办公桌上。
“今晚12点,老地方,我们去飙车。”他勾了勾嘴角,“如果你不来,我就把这些照片全曝在网上。”
第十九章 美人赠我蒙汗药(上)
“你哥根本是个废物,成立觅雅两年,产品至今没有上线,市场运营毫无起色,你以为凭你这块料子就能把这公司盘活?我本来想收购一家化妆品公司陪你一起玩,但我现在决定等一等。等觅雅面临破产的时候,再把它买下来。”严钦弯下腰,把脸凑向战逸非。他做了个舔他嘴唇的动作,像条伸舌头舔食的变色龙,暧昧地笑了,“你知道到时候该怎么来求我。”
方馥浓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去,对战逸非汇报说:“产品六月上线,五月底在北京的觅雅财智峰会现在就已经一票难求,市领导、行业协会会长还有央视2套的主持人都会出席,已经确认到会的省级经销商就有四百多人,”停了停,方馥浓笑笑,“老板,我很担心产品还没正式上线就会卖断货,苏州的仓库承受不了这样的重压。”
产品六月上线是真的,以招商为目的财智峰会却是胡诌的。
战逸非心知肚明,可在严钦面前到底有了底气,他把身体嵌回老板椅,冲对方勾了勾嘴角:“觅雅的庆功会,我会邀请你参加。”
“12点,浦明路。别怂,别溜。”严钦有些悻悻,抬手一指桌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车在地下停车库里,就送你玩了。”突然又指了指战逸非还握在手里的手机,露出笑容,“手机里的照片也送你了。”
严钦往门外走,与方馥浓擦身而过之际,特意看了他一眼——觅雅的员工在他眼里全是空气,唯独这个人,让他觉得莫名眼熟,也莫名不爽。
对方以一个特别绵软的笑容回应了他,看着与世无争,人畜无害。英俊的轮廓,深长的眼睛,性感的唇形,严钦反应过来:有点像唐厄。这一反应像头上的癞痢、眼里的疙瘩一样,更让他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碍眼。
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方馥浓还来不及张口,战逸非甩手就把手机砸了过来:“滚!”
手机砸在墙上又落在地上,屏幕黑了,碎了。方馥浓识趣地退出办公室,他知道这小子现在怒火正炽,劝也白劝,再跟他提380万赞助的事情一准要触逆鳞。
临近下班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雨丝,amy愁眉苦脸地望着窗外,这几天阴雨不断,可她还是不长记性,忘了带伞。
觅雅的这一层办公区域人尤其少,除了财务部就只剩下了总助amy,以至于轻轻走路都似椎鼓径进,都有回声。方馥浓走了过来,问amy:“老板呢?”
方馥浓的穿衣品味很好,任何风骚的款式与颜色都驾驭得了,每天的行头也花样百出,极少重复,所以每见一回觅雅的公关先生,amy都会露出一脸惊喜且惊艳的表情。她刚想回答,转眼又耷拉下眼睛,小声说:“战总一下午都在会议室里看电视剧。”
方馥浓掩住眼里的惊讶,走去会议室。
没进去,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男人。
方馥浓自己也承认,目前为止他没法以雅正的心态看待战逸非,放贷给他的家伙一天十个电话,南非的事业烂尾在即,十年奋斗的心血即将付诸东流……他一见这位阔少就心生邪念,像一个孩子总爱往储蓄罐的币孔里张望。
——荀小楼,你他娘的怎么那么犟?!
——我他娘的就犟了怎么了?!别以为戏子就没脾气,没脾气的那是婊子!
电视剧用投影打在白色幕布上,会议的长桌上放着一盒薄荷糖,战逸非其实也没看他看了几百遍的《爱似花火》,只是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着。
喜欢就是喜欢,他上了那么多漂亮的男人或者女人,唯独喜欢唐厄。
一年的时间,背着一条人命,每个夜晚都似被酽茶泡过一般清醒,除了反省、自咎,他满脑子琢磨的就是怎么见到荀小楼。尽管他知道戏是戏,生活是生活,荀小楼是荀小楼,唐厄是唐厄,可他们的贫寒、低贱与敏感是一样的,要不怎么说,戏如人生呢?
二十三点十分,战逸非睁开眼睛,走出会议室,一层层巡楼,发现觅雅的办公区域已经空无一人。
但公关部的总监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
方馥浓几乎同一时间走出办公室,装模作样只是凑巧:“上戏方面重做了大赛招商方案,不知不觉加班到那么晚,你也没走?”
战逸非一眼识破对方,冷冷地说:“别拦我,今天不是我撞死他,就是他撞死我。”
“没想拦你,但看我陪你熬到那么晚,至少让我送你过去。”方馥浓耸肩,这小子被吊销了驾驶证,目前还处在缓刑考验期里,不被撞死也够呛了。
战逸非把钥匙掏出来,正要交到方馥浓手中时又往后一缩手,一脸不信任地问:“你开过这么贵的车吗?”
这种轻蔑的眼神看得方馥浓挺不爽,脸上的笑容倒是迷人依旧:“所以更该开一次了,不是吗?”
坐着电梯到达二十四小时停车场,停在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前,方馥浓上前抱了抱战逸非,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拦你,可你也得答应我,别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