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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囊中锦绣 > 囊中锦绣 第53节
  电话很快接通,莲子姐的声音清晰得很:“喂?少爷仔啊?”
  刘易斯愣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哥回来了没?”
  “还没呢。”莲子姐回答。
  刘易斯的心就往下沉了。
  他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
  难道和白纨绮在一块儿?
  刘易斯忍不住多想了。
  过了半会儿,刘易斯才收起纷乱思绪,又问:“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哈哈,”莲子姐仿佛觉得好笑,“大少爷怎么会跟我报备这个呀?我又不是他老婆!”
  这话原本没什么,莲子姐与他熟,素来爱开玩笑的。但现在刘易斯听到刘修斯要讨老婆了,心里就不痛快,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老婆、老婆……
  老婆有什么好的?
  怎么都给我哥塞老婆?
  刘易斯便变得有些别扭,说:“大少爷可没有老婆……”
  “是的,”莲子姐没察觉刘易斯的异样,继续开玩笑说,“瞧他那只爱工作、对女人却冷冰冰的样子,恐怕这辈子都讨不上老婆了!”
  这话挺没礼的,像是说刘修斯的不好。但刘易斯听着竟然又莫名舒坦了些:“可不是么……”
  莲子姐“噗嗤”一笑:“真奇怪!连少爷仔也这么说啊?”
  刘易斯脸立即一下红了,他察觉到自己也说得忒不得体了,忙找回那个温柔善意好弟弟的样子,道:“可不是,让人担心……”
  “对、对、对!”莲子姐点头不迭,“我也是这么说的……他也太让**心了……”
  刘易斯却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盘旋,便说了句“开车不方便继续说了”,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刘易斯四顾茫然的,一时不想回家,但也不知去哪儿。他把车靠边停了,隔音的车厢内静谧无比,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在这样的安静之中,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刚刚看到的画面——白纨绮亲密地挽着刘修斯的手臂,二人温言笑语……白太太也在那儿,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像是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这个画面像是塞进了刘易斯脑袋里的一个炸药包——
  刘易斯的头又要炸了,那种令人不快的闷气又堵住了他的胸口。
  他茫然抬头,发现街景有点熟悉——这不是他上次和七叔喝酒的地方吗?
  对面就是上次他和七叔、白纨绮喝酒的酒吧,这边就是他买冰水的便利店了……
  刘易斯摇摇头,从车子里下来,打算也去同一家便利店买瓶冰水,冷却一下自己发热的脑袋。
  刘易斯走进了便利店,挑选了冰水之后,又像上次那样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坐在便利店的小椅子上喝水。
  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过来,跟他说:“上次也是你吗?”
  刘易斯一怔,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但端正的脸,便笑笑:“对不起?你指的是……?”
  那个男人在他身边坐下,晃了晃手中的冰水:“上次你来买冰水,拿错了我的。”
  刘易斯愣了愣,虽然不知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还是例行公事地道歉:“对不起,那真的是太抱歉了。”
  “没所谓。”男人笑道,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kene。你也可以叫我克涅。”
  “我叫lewis。”刘易斯和他握了握手,“克涅这个名字……你是俄罗斯人吗?”
  克涅笑答:“差不多,我是阿伊尼亚的,都是那一边的。”
  刘易斯有些惊讶地点点头:“阿伊尼亚的呀……我刚从那边回来不久。”
  克涅却说:“那你一定住不惯吧?”
  刘易斯没想到对方这么讲,但也不能否认,便只得微笑说:“那也不能这么说……”
  克涅倒是不习惯他委婉语这一套,半天想不明白,便问:“所以应该怎么说?是我中文表达不好吗?”
  刘易斯听了,反而笑了起来,忙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那是什么意思?”克涅更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刘易斯的笑颜,又问,“我说了很好笑的话吗?”
  刘易斯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只得缓缓答道:“没什么,我很喜欢阿伊尼亚。”
  克涅和刘易斯聊了一阵子,手机又响了起来。克涅便接了电话,咕叽咕叽地说了一堆刘易斯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挂了电话,跟刘易斯说:“你有手机吗?”
  刘易斯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问:“怎么了?你手机没电?”
  “哦,有啊。”克涅接过刘易斯的电话,快速摁了几下,克涅自己的电话就响了。
  刘易斯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是问自己要手机号码,没想到这么老套的招自己也中……
  克涅却一脸坦然地说:“那就交个朋友啰?”说着,他还抱了抱刘易斯,说:“好啦,有空再见,lewis。”他跟刘易斯告别之后,便匆忙走出了便利店,跨上了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就跑了。
  “原来那辆车是他的啊……”刘易斯也注意到了那辆车,毕竟,在本地,开bmw的摩托车的人还是很少的。
  刘易斯喝完了一瓶冰水,感觉自己也冷静下来了,便回到了自己车子里,驱车回到了家里。
  等他到了家里,刚好在车库碰上了刘修斯。二人也是好笑,刘易斯见了刘修斯,不知咋的,就是不痛快,刘修斯见了刘易斯,不知咋的,就很痛快。于是,刘易斯一见他,下意识就拧身走开,刘修斯却快步追了上去,笑着说道:“你看,我给你带了东西……”
  “什么东西?”刘易斯瞥了一眼。
  刘修斯拿着一个罐子,递给了刘易斯。刘易斯打开小罐子,往里一看,见是绿叶夹银白色毫心的茶叶,便说:“白牡丹茶?倒是挺好的,哪儿得来的?”
  刘修斯说:“你管他哪儿来的?横竖是好东西。其实我也不爱喝茶,倒是给你喝挺合适的。”
  刘易斯仔细一看,这茶叶品质特别好,可矜贵了,给钱也买不到的,刘修斯从哪儿弄来这稀罕物?刘易斯思来想去,就白家的人最爱白茶了,肯定是从白家那儿讨回来的。想到这个,刘易斯就不痛快,他便半开玩笑地说:“你自己不爱喝,倒塞给我?”
  “你不是喜欢白牡丹茶的味儿吗?”刘修斯也是知道刘易斯喜欢,才没脸没皮地跟人家要了一罐的。
  刘易斯口不称心地说:“不喜欢。”
  刘修斯却说:“我明明记得你从前爱喝的。”
  “现在不爱了。”刘易斯干巴巴地说。
  说完,刘易斯又后悔,发现自己又变得失礼、冒犯、不得体了。
  第63章
  刘易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便转过脸笑道:“开玩笑的,给我吧。
  刘修斯讶异于刘修斯态度的忽然转变,但还是高兴刘易斯愿意接受礼物。
  二人一同回到别墅,刘修斯却先去找了莲子姐,好像是为了花园的事情,而刘易斯则跑回了自己的卧室里。
  卧室每天都被打扫,今天也不例外。床铺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熊玩偶就坐在枕头边上,张开毛茸茸的双臂,仿佛在欢迎刘易斯回来一样。
  “我回来了。”刘易斯摸了摸小熊玩偶柔软的耳朵,顺手将白牡丹茶茶罐放到了桌子上。
  刘易斯放下了茶罐,发了好久的呆,才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去洗澡。离开展示柜的时候,他才听到沙沙的水流声,因此他不免得怀疑浴室是不是被占用了。
  于是,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浴室门外。
  浴室如这层楼的其他空间一样,没有水泥墙。淋浴间在一个磨砂玻璃的包围之中,磨砂玻璃上贴着蜿蜒的茉莉窗花,远看犹如一幅画。
  刚刚刘易斯听到的流水声就是从这淋浴间发出的,很明显,刘修斯正在使用它。
  刘易斯站在玻璃墙外,并不能真切地看到里面发生着什么,毕竟,玻璃是磨砂的,还贴着有花纹的窗贴——这也算是在没有围墙的情况下保持私密性的好办法。然而,他虽然看不真切,但朦朦胧胧的影子也是看得见的。
  闪烁的,是水洒着的光影;移动的,是刘修斯的身体。
  隔着这样朦胧的阻碍,他仍能判断出刘修斯的状态。刘修斯应该是昂着头,脸庞迎着花洒的水,水此时应该淋满了他轮廓深邃的脸了。于是,他看到刘修斯伸手拨了拨头发,这满头的湿发,隔着玻璃仍显出深深的颜色来。
  刘易斯的耳朵又热了起来。
  他立即察觉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不应该有的反应。
  这让刘易斯恐惧,他立即转过身,夺路而逃。
  就像是这不是有人在淋浴间里,而是有老虎在笼子里一样。
  刘易斯好像怕什么似的,溜得远远的,又匆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逃回到卧室里,刘易斯的胸腔里的一颗心仍在狂跳不已。
  “呼——”刘易斯喘着气,在床边坐下。
  “怎么回事……”
  刘易斯身体不受控地发热,他扭过头,看到了床上的小熊玩偶仍朝向他张开双臂。
  他却想起了当年还是少年的刘修斯抱着小熊站在廊下的样子。
  想起这个画面,想起刘修斯当时说“他会很寂寞”时候的眼神,刘易斯的心就跳得更快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要休克……
  叩叩——
  有人敲了敲展示柜的橡木板。
  刘易斯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即蹦起来:“谁?”
  “是我呀。”莲子姐的声音透进来,“怎么了,少爷仔?”
  “没,没什么,你进来吧。”刘易斯深呼吸两次,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自然。他又怕自己现在脸红、看起来很奇怪,所以转过脸,背对着莲子姐,拿起水壶倒水,好掩饰自己背对他人的真正意图。
  莲子姐进了卧室,看到了刘易斯的背脊,也不觉得奇怪——虽然刘易斯很少明知有人进屋还拿背脊对着别人。她说:“少爷仔,你前些天不是说想看海棠么?大少爷吩咐了,等花园里的海棠开了,就给您这儿放一瓶。我今天就给摘了一束,放你房间里装点装点。”
  刘易斯闻言,便好奇地转过身来,果然看到莲子姐手里捧着一个莫兰迪色的小口陶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株粉红的西府海棠,枝叶看起来是经过精心修剪的,清雅中不失大气,煞是好看。
  “真棒。”刘易斯笑着接过,将花瓶放在窗边,“莲子姐插花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是大少爷给插的,我哪儿比得过?”莲子姐笑着说道。
  刘易斯听见刘修斯的名字,心内微动,又说:“你可别骗人。我哥素来不喜欢这些活物的,更不爱伺候花花草草,怎么会插花?是他找花匠做的,又来蒙我吧?”
  “怎么不会?”莲子姐说,“你们读的那些贵族学校不是有教的么?是必修课?”
  刘易斯却道:“在门课在女子学校才是必修的。”
  不过,既然莲子姐都说了是刘修斯插的,那刘易斯也不好太坚持,免得让莲子姐和刘修斯都没面子。于是,刘易斯又笑笑,说:“行了,那替我谢谢哥哥吧。”
  “你和他住一起,你自己谢他吧。”莲子姐也挺不客气的,见花已经送到了,准备想走了,却见桌子上搁着一个眼生的茶罐,便笑问,“这东西可精致!怎么那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