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
实际上,毒药是不存在的,这辈子都不存在
丹药立刻生效,先是疼痛逐漸減缓,紧接着便是血液停止外流,伤口从里而外地以可感知的速度逐渐愈合,不消片刻,肌肤和骨骼便已经恢复平滑,若不是那法袍上面还有个血窟窿绝对看不出方才那令人胆战心惊的伤势。
幽冥却仍是呜呜地捂着脸哭,等他觉得自己的腿能动了,就蹲在地上哭,像是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似的。
晏重华本在冷眼旁观,然而一刻钟之后幽冥仍是不换姿势地哭得伤心,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不忍和无奈的表情。
方才的伤势比之幽冥之前受过的伤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哭得这么惨兮兮,显然是有别的原因
印星离站在不远处,满是戏谑地看着这一幕,掏出一根烟杆子用柄头敲了敲印星塞的脑袋,边摇头边咂舌道:“幽冥魔尊竟是还有这一面,当真是稀罕得很,稀罕得很啊。”印星寒敢怒不敢言,若是论起修为来,他和印星离称得上是不相上下,但是印星离手中却不知拿了什么要命的法宝,竟是将他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穩逃脫的法子。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一边暗骂那两个人不厚道,一边在想幽冥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眸瞪着晏重华,恶狠狠地说道:“谁让你帮我的?我不稀罕!你还管我做什么?你不是连见都不愿意见到我了么?谁要你烂好心啊!"晏重华微微蹙眉,道:“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多年还是一分不改?我这辈子就是这脾气了!"幽冥站了起来,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睛道:“你早就该知道了晏重华看着他,道:“吃了那么多的亏,却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也与你无关。"幽冥梗着脖子说:“你没资格教训我!"说完之后,幽冥一转身便留给晏重华一个颇为潇洒的背影,他走到印星寒面前,伸出右手拳头揍在了他的脸上,当即将印星寒的嘴角给打得流血。印星寒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他赤着双眸含凶瞪着幽冥,啐了一口血沫,道:“幽冥,风水轮流转,你小心落到我的手中!
幽冥冷笑着捏着他的下巴,道:“风水轮流转,斩草要除根,你倒是提醒了我,今日我便要将你挫骨扬灰,打得你魂飞魄散,让你连轮转风水的机会都不再有印星寒被幽冥眸中的浓重杀意吓得一个哆嗦,道;“你可别忘了,我乃是乾元皇朝皇储的身边人,你若是敢杀了我,小心将来皇储不会放过你与烨王!”幽冥眯了眯眸子,一时间没有接话,像是在斟酌什么似的印星寒见状,以为说法奏效,便硬起了胆子,道:“难道你想要挑衅皇储威仪,有不臣之心?黑白鸦杀首领受重伤,本就已经是你们之过,若是太子殿下知晓此事,定然会追根究底你们若是及时收手,将我恭恭敬敬地送回去,此事便算是一揭而过,让我当做无事发生,也不是不可。
倒不是印星寒有恃无恐,而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乃是晏子璋身边的肱股之臣,位高权重,于晏子璋心目中地位超然,而如今晏子璋恰恰是紫帝天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在尊皇多年闭关不出的情况下,他代表的就是那至高位者,九界众生,皆要听他的号令,胆敢随意对他的手下动手,若是说出去,就是谋逆之罪,罪无可赦,若是晏子璋想要以此为由,下了杀令,也是名正言顺,无任何可指责之处。
而且……
谁都可以杀我,唯有你烨王晏重华不可。”印星寒越想越通透,禁不住沾沾自喜,眯着眼睛觑着晏重华,道:“你一个戴罪之人,擅自离开紫帝天都,本就已经违背了规矩,留下话柄,若是今日再杀了我,怕是九界之内,便再也无你的容身之地。烨王殿下,当初太子殿下留你
一条命,不过是看在你与他有半身血亲的份儿l上,不愿手足相残,可若是你今日摆不正你的位置,走错了路,接下来会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幽冥又是一拳头捶了过去,打得印星寒直接崩掉了几颗牙齿。他揪着印星寒的衣襟,笑容比冰雪还冷,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道:“你似乎搞错了一点。我是我,他是他,他将来如何,与我毫无关系。今日不是他要杀你,而是我要杀你一有什么话,等你去了阴曹地府,再和晏子璋告状去吧!说完,幽冥一爪伸出,直接将印星寒的心脏给掏了出来,他重重用力,将那颗跳动着的心脏直接捏爆了。
杀人夺魂。
幽冥这一系列行为干得干脆利落,无半分迟疑,虽然月素华和垂碧君对他而言杀起来比较困难,又会引得天地动荡,但杀一个被困住的印星寒就不一样了。印星寒的元神想跑,却别幽冥一招制住,彻底打散,连轮回怕是都不可入。印星离禁不住道:“幽冥魔尊果真霸道。”
幽冥满手都是血肉,他轻轻一甩手,施了个净身法术,身上便干净如初,看不到任何血腥之色,就连味道都淡了几分。
幽冥转身看向晏重华,朝他歪了歪脑袋,道:“我又给你惹麻烦了,这一下子,怕是你要被晏子璋兴师问罪了。往后就算你回了九界,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晏重华却很是淡定,道:“杀了便杀了吧,毕竟你给我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是多一次罢了,我还受得起。”
幽冥嗯了一声,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方才被弄脏了的右手,道:“话说回来,烨王怎会亲自前来这里?”
印星离道:“五洲封印、五洲法宝、蔺玄之与晏天痕,无论哪一样拿出来,都足以让人心动,东皇知晓此事,自然会派人下来和晏子璋争上一争的。”幽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本尊的意思是,你家东皇为何不亲自前来,却让烨王随你一同前来,他这是让烨王替他出去当靶子吧?你们家东皇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绕是印星离脸皮厚,被这么直截了当地一问,也略显的有些尴尬了他用力摇了摇扇子,脸上保持黴笑说道:“若是可以的话,东皇自然是愿意亲自前来的。只是东皇轻易不得离开东方界,个中缘由,我这个当下属的不好说“什么缘由,不过是老奸巨猾罢了。"幽冥亳不客气地说着玄无赦的坏话。他说任他说,印星离心知肚明幽冥是个不好招惹的疯子,便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幽冥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走过去愤愤地踹了印星离的尸体两脚,还将他的储物戒打开来看,这一看不要紧,除了不少金票灵石雀灵和占星法宝之外,竟是还有一样他想都想不到的东三足天雷鼎。
幽冥一脸莫名其妙之色,拿着那只三足天雷鼎瞅了半天,才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站在身边的晏重华,道:"你帮我瞅瞅,这是不是那传说中的三足天雷果三足天雷鼎,顾名思义,鼎的下方均匀排布三只鼎足,鼎的原型不过一只普通香炉那么大色泽青黑,摸上去有些凹凸不平,细看能发现上面铭刻着不少法文咒符。天雷鼎可大可小,最大的用处便是抵挡天雷,吸收天雷,并化为己用,这可是攻防兼备的良器。
这么一样法宝,到手之后几乎称得上是渡劫无敌了。然而如今已经几乎无人见过它,所以是真是假,也鲜少有人能评判。不过这对于晏重华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他自小便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且为上位者所喜,自然是从来都是按照继承者身份来培养这些绝世法宝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不知多少年,却总有残存的书谱记载,晏重华别的不说,辨认法宝的水准是超一流的。
晏重华灌入了一股真气,真气冲撞着这只其貌不扬的黑,鼎中发出了悠远绵长而又浑厚的嗡鸣声
再将鼎变大几分,查过那些铭文咒符的排布和内容,最终再看质地和整体样貌,晏重华才将三足天雷鼎扔给幽冥,道:"真品
幽冥手忙脚乱地将三足天雷鼎抱在怀里,瞪着晏重华道:"我说烨王殿下,这好歹也是天字级的法宝,你就这么像是丢破烂似的丢给我?晏重华漫不经心地扫了那鼎一眼,道:“这等法宝还在沉睡中,若想要引动,还需得契主滴血,暂时只是个破铜烂铁罢了,拿来洗澡倒是可以。幽冥瞪大了眼睛,印星离听得心脏都在滴血一一听听,听听!什么叫做顶天的奢侈,这便是
亏你能想得出来。”幽冥扯了扯嘴角。
物尽其用,才不算浪费。"晏重华说完,话锋徒然一转,道:“晏天痕与蔺玄之,此时身在何处?”
幽冥看着他,想了想,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我累了。“幽冥说。
晏重华也不再询问,便道:“那就回去休息吧,其余事情我来解决。幽冥转身就走,手中还将三足天雷鼎扔着玩儿。印星离在旁边看着,一脸一言难尽之色一一狗男男
第465章 再遇重月
此时的蔺玄之与晏天痕,已经在玉蝉王的带领下,乘着一方小舟穿过千星海上纵横交错的水道,绕过了不少宗门教派,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片满是迷雾的海面。海面颇为平静,看不得丝毫的水波风浪。
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尤为诡异
夏小蝉变成人形,看了看天穹,再望了望海面,道:“入口便在这里了,等到迷雾散去,我们就可以进入封魔大阵,只是具体进入的法子是什么,你们便自行探索吧,总不能全都让我来想
“我知道你脑容星不够,辛苦你了。"凤惊羽拍了拍夏小蝉的肩膀,险些将夏小蝉吓尿。晏天痕站在船头朝着四周望去,举目皆是茫茫一片,比怀玉尊人那片迷雾林有过之而无不有丝毫阻止的意思,晏天痕是说什么都不会轻易进入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地放下发一言,没蔺玄之也朝着天顶看去,然而视线被完全阻隔,即便将真气集中到眼部,也一样看不清什么
“你频频朝上面看,是因为上面有什么吗?”蔺玄之问道。夏小蝉点点头,说:“你们看不清,我却是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天顶和湖面,俱为一体很是古怪,待到等会儿迷雾散去,你们就知晓了。凤惊羽站在陵赤骨身旁,也歪着脑袋朝天上瞅了一会儿,禁不住咂舌道:“果真是种族天性,本王竟也是什么都看不得。
今日便是封魔大阵开启之日。
幽冥用了一招调虎离山,将对封魔大阵虎视眈眈的印星寒等人引开了去,给他们减少了一半阻力。
南洲大陆的这处封魔大阵位置极为独特隐蔽,布局精细,若说起来倒像是个迷宫,若不是有如夏小蝉这等路引子在前方引路,恐怕单独进来就算寻个十年八年的,都无法碰到封魔大阵的边角毛线。
如此一来,剩下的一半阻力也不攻自破,迎刃而解了。没想到竟是会这般顺利。
也许,这便也是天命了。
两个时辰之后,迷雾忽然开始无风消散,白雾渐渐隐落,蔺玄之等人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紧盯着周围和天顶不放,生怕会有什么异变发生当迷雾将散未散之时,蔺玄之朝上看去,恍惚之间能看到碧蓝色的天空,那天空宛若一个镜面,上面没有多余的杂色,无一片云朵霞光,干净地让人觉得诡异。待到云雾全部消散,晏天痕指着天空说道:“我们怎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且一看去,天顶倒是真成了一块镜子,将湖面此时的模样完完全全一丝不差地倒影在其中但细细一看,镜像是反着的,如此一来,更是让人猜不透其中玄机。揽月尊人垂眸看了眼脚下的水,再看天色,道:“这是一处阴阳八卦阵。”所谓阴阳八卦阵,便是一切皆反,有阴有阳,有凹有凸,再看那艘小船停着的位置,恰恰就是八卦上的一个点,对称过去,便又成了另一个点海面变成了略显阴森浓重的墨绿色,天空是澄澈通透的蓝绿色,这样两相呼应,倒也在色泽上也成了对比鲜明的互异
的确是个阴阳八卦阵。
晏天痕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师伯好厉害,这果然是个八卦阵,只是我们迷雾都已经散去,为何八卦阵还没有破解?这入口处究竟在哪里?揽月尊人轻轻一招手,小船便朝着前方行了过去。想要开启阴阳八卦阵,也不是难事,不过是方才船的位置不对罢了。所谓八卦阵,自然是阴阳两仪相生相灭,当船行之半个八卦面中的那最大一个圆的圆心位置时,天与海忽然一个抬起一个下垂,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镜面中的船和实质的那艘船均是随着八卦两仪的旋转而越转越快,在晏天痕险些被转得吐出来之前,旋转忽然便慢了下来,很快停止不动。再朝着周围看去,便能见到一片虚无之中,一个身穿碧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盘着双腿坐在方云雩之上,双眸轻轻合着,长发松松散散地逶迤垂在腿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晏天痕的嗓子紧了紧,他问道:“这个人,便是被封印在这里的魔头吗?蔺玄之微微蹙眉,上前几步,道:“重月前辈。尹重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蔺玄之等人。
他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有些欣慰,那张尹重月成年之后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晏天痕愣了一愣,心中免不了感到震撼。
他虽未去过北匕洲,但怕是北洲的封魔大阵之中,那个被封印的天魔,也同样是尹重月,虽然之前便已经隐隐知晓五洲封魔大阵封印的全是同一只魔,但亲眼看到这等将魂魄四分五裂分别封印的阵法,晏天痕仍是免不了感到震颤
被硬生生撕裂魂魄、不得归一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因此也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他无法将重月之城中的小猴子和眼前的这个苍白瘦弱的男子区分开来,晏天痕哪怕活了两世,也一样改不了他性子之中向善的一面。
尹重月的视线落在了晏天痕身上,他勾了勾唇,道:“你是在同情我么?晏天痕一顿,不知该如何接话
尹重月却不以为意,道:“既然你们能来到此处,便说明西边的法阵,已经被破了,想来破阵之人便是你们了。
蔺玄之闻言,便朝着尹重月施了一礼,道:“尹前辈,这五洲封魔大阵之间,可有什么相互的瓜葛联系?”
虽说揽月尊人能推演五洲封印的时间和大体位置,但消耗极大,也无法做到精准,若是尹重月知道其中法门,自然再好不过了。
尹重月将垂在胸前的发丝拔到耳后,道:“既然你们都走到此处,告诉你们也无妨,五洲封印乃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南方是水,北方是火,东方是金,西方是木,中间是土。你们解了中间的土,原本下一个该是能克制土的金,本该去东方寻找封魔大阵,可你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去寻了西方的封印。这一下子便全都乱了套,西方之后,又是南方,南方的水尚未解开,北方的火便又燃了起来一一不过,你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误打误撞也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尹重月轻声笑了一会儿,道:“拿到了此处的四方印之后,便去寻找最后一处的法宝吧。晏天痕听得一脸懵逼,却又很会抓住重点,他皱眉问道:“我们哪里找到过中间的法宝?据我所知,重莲盏、四方印、三足天雷鼎,这三样法宝才是已经现世的,至于中洲大陆的封到现在一点迹象都不曾显露。”
尹重月禁不住失笑,一双清润的眸子就那么带着戏谑之意落在蔺玄之的身上。蔺玄之想起了识海之中的魂盘。
只是他以前从未将魂盘与五行聚魂盘联系在一起,因为上辈子的千百年时光中,魂盘绝大多数的时候,总是在闷声不吭地看着他炼制法宝,一遍一遍失败,又一次次地成功。蔺玄之始终以为,魂盘乃是一个能够让魂魄暂歇的空间,里面灵气相当适合炼制法宝,想来是哪个上古炼器大能留下来的宝藏。
然而,自他得到了重莲盏之后,这种想法便越发地扭转了重莲盏落入魂盘之中,魂盘不知提升了多少等级,不光土地和湖泊山脉的面积扩大,连日月星辰都隐隐闪现。
只是,在重莲盏进入魂盘之前,整片魂盘空间中,灵气浓郁以至于寻常百年能够成熟的灵植,只需要一年就能采摘使用,而重莲盏进来之后,虽然灵气浓度翻了几倍,灵植成熟的速度反而变缓了。
蔺玄之观察琢磨过后,才发现那十有八丿九便是魂盘中的那抹魂识在吸收重莲盏的灵气。他的轮廓逐渐清晰,他的面容逐渐深刻,蔺玄之总觉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今日乍一再看尹重月,一切谜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五行聚魂盘,在我身上。“蔺玄之和尹重月对视着,道:“只是我从未想过,你便是魂盘中的那抹魂。
尹重月站了起来,他像是在飘,眨眼间便到了蔺玄之的面前,他望着这个以冰雪之肌、白玉之骨,眸中有银河万千辰星的男子,道:“见到你,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与你有千年之约,你该不会是已经抛到脑后了吧?
蔺玄之知道,从今往后,尹重月算是将前世今生全部记了起来。
一种宿命感冲入蔺玄之的胸中,他选择坦然接受。蔺玄之笑容淡淡,于这虚无境界之中仿若一抹明光,虽不艳丽,却沁人心脾。“千年之约,华容始终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却。"蔺玄之声若撞玉。尹重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便知道你是个不轻易违誓之人,也不枉我当年耗了心神将你的魂魄凝住。
晏天痕听得一头雾水,眉头紧蹙问道:“什么叫耗了心神将你的魂魄凝住?你们为何有个千年之约?分明我大哥今年才不过双十年岁。”尹重月摸了摸下巴,道:“这种事情,乃是我与容华之间的一个秘密约定,旁人不需要知晓,也没资格知晓。”
晏天痕很是憋屈,恼火道:“你知道我与他是什么关系么?我若是没资格知道,这世上就没别人有资格知道了
第466章 四方印
晏天痕气鼓鼓地看着蔺玄之,道:“你说是不说?蔺玄之禁不住苦笑,道:“这是我与他的私约,已经关联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后患无穷,即便你与华容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此时也是万万不可知晓天机之事。“尹重月笑若狡狐,对着蔺玄之眨了眨眼睛,道:“我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你。”晏天痕:“……"
这话说得可真是够暖昧的
他顿时满心都不爽快了。
虽然之前是他不要与蔺玄之再做道侣,可这颗心根本就不归他管,否则上辈子他也不至于落得个人命两空的境地,晏天痕算是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嫌弃蔺玄之,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喜欢他。
蔺玄之眼看着晏天痕一张小脸黑了下来,便禁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晏天痕一把拍开蔺玄之的胳膊,冷着脸道:“你别碰我,你去和他好吧。之前在西洲封魔大阵重月之城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他之间有哪里不太对,现在看来,你们说不定早就暗通曲款了。”
暗通曲款这个词用的不错。“尹重月像是生怕火燃地不够厉害,笑吟吟地继续火上浇油,道:“六道轮回,投胎转世,其实给你透露几分也未尝不可。当年玄楼将我魂魄分五处分别封印在五洲之后,又逆天而为,寻来了五行聚魂盘将我魂魄镇在阵中,接着寻了其他四样能够改天逆命的法宝,保证我魂魄之力越发强大,玄楼为了保我,最终油枯灯尽,死在了这茫茫五洲。他不曾封神,便没有寂灭,他的魂魄去转世轮回。我亦是一直沉睡在这封印之中,不知沧桑变化。
尹重月说到此处,勾着唇角笑得温柔似水,望着蔺玄之,其中满满全是爱意,道:“唯有玄楼的转世之人,才能将我唤醒,我三魂七魄齐聚,便能重见天日,我与九霄也就能够历经千年万载的情劫,至此山高水长,神仙眷侣
揽月尊人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三分狐疑三分探究四分不爽地看着蔺玄之一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尹重月的话中有真有假,虚虚实实,竟是让他一时间辨别不出究竟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了。
但这话语之中透出的信息量,可真是够大的了。晏天痕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心中像是针扎了似的阵阵疼着,却又说不出那处疼痛之处究竞在哪里
他像是要把下唇咬破,倔强地抬头看着蔺玄之,道:“若当真如此,那我可真该庆贺你终得眷侣,心满意足得偿所愿了。
蔺玄之有种扶额的冲动,魂盘一向都是不着调的性子,张口就能编出一个话本来,信口胡诌的功夫比他的修为可厉害多了。
“他说这无凭无据胡言乱语的话,你也敢信?”“反正,玄九霄和你也不是没有相似之处。"晏天痕红着眼眶说:“你们都和我们天魔过不去蔺玄之
这话他该如何反驳?
揽月尊人拍了下晏天痕的后脑勺,道:“别胡思乱想这么多了,如今先把四方印拿到手再说其他。”
尹重月摸着下巴说:“四方印倒是好说,它现在就在我手上,我拿着它暂且没什么用,交给你们也无妨,不过么,等五洲结界被打开的时候,你们要将四方印还给我。蔺玄之看着尹重月,道:“你只要四方印?
尹重月点点头,随意道:“这五样法宝,总不能我一个人占全了,你们正道也不可能允许我一个邪魔外道的拥有五样法宝,我可不想以后的日子被你们搞得乱七八糟的。蔺玄之看向揽月尊人。
揽月尊人不作思索,道:“四方印本身便该归为前辈所有,我无任何意见。”尹重月见他们都挺识相的,便很是满意地说:“既然如此,你们便与我立下心誓,来日我要四方印的时候,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阻拦。
四方印虽是绝世法宝,却也不是唯一一样绝世法宝,法宝常有,而五洲结界解开的机会却不可多得,蔺玄之等人自然分得清轻重,当即便与尹重月定下了心誓契约立完之后,尹重月将四方印不知从何处拿了出来,那是一只漆黑之中流淌着丝丝金色水纹的方正法印,虽小巧却无人敢生出小觑之心。传说这四方印可用以封印镇压妖魔鬼祟之物,可唤醒上古时期早已沉睡在虚空之中的异兽又可号令九界八方群魔,亦正亦邪,乃是比天字级法宝更高级别的法宝蔺玄之将四方印收入魂盘之中,四方印自行寻了魂盘悠远的山脉隐入其中,朝上看去,不见日月
尹重月款款进了蔺玄之识海中的魂盘之中,蹲进去和自己的其他魂魄会和,彻底不管外界杂七杂八的凡尘琰事了。
如此轻易地得到了四方印,晏天痕在回去的路上还感到颇为不可思议“咱们的运气,未免太好了点儿吧?“晏天痕说:“好得让我害怕。”凤惊羽坐在船头,翘着脚靠在陵赤骨的大腿上,舒坦地说道:“若说起运气好,印星寒他们的运气那才叫好,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北洲封印松动,就那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三足天雷鼎给拿到了
蔺玄之说:“既然三足天雷鼎在印星寒手中,看样子,若非丰我们将法宝从他们手中抢过来,就只能刀剑相向了。
揽月尊人很有经验,道:“刀剑相向也要讲究策略,最好能困在结界里面打斗,否则破坏了五洲结界原本的构造,就得不偿失了。”
凤惊羽打了个响指,说:“还有个更靠谱的方法,那就是找个修为远超于他们的人,来吊打他们,到时候情况就像是月素华和垂碧君联手打夏破胆儿一样,对方连还手之力都无,更别提搞破坏了。”
揽月尊人扫了凤惊羽一眼,道:“比月素华和垂碧君厉害的,九界倒是有不少,这五洲大陆,怕是一个人都找不出来,幽昊性子烈得很,硬碰硬的可能最大话说回来。“晏天痕略带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骗过那些人。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揽月尊人说着,心中轻叹了口气众人一路上讨论着该怎么想方设法地将三足天雷鼎从印星寒那波人手中搞回来,最终发现除了打一架或者合作之外,没别的法子了,然而等到他们趁着夜色溜回幽冥在小渔村盘下的小院子时,蔺玄之刚一踏进院子就变了险色
那几个被晏天痕和幽冥一起从乱葬岗刨回来易容换面充当他们的尸体,竟然被撕落的散在院子各处
血腥味不算浓重,却让人嗅得难受
师父!“晏天痕心中一紧,迅速朝着黑暗的堂屋跑去,嘭地一下子将两扇门给推开,生怕看到让自己害怕的一幕。
就在此时,屋子里面亮起了灯光。
只见一个气度雍容沉稳、容貌年轻俊美的男子正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一盏刚刚被点亮的铜晏天痕和此人一打照面,便愣住了。
他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面善,却又不知道在何处见过他。你、你是什么人?晏天痕有些慌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