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李白在《咏桂》诗中有云:
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
清阴亦可托,何惜植君园。
诗中言明文人应常植桂园,既可时时观赏,又可时时以此自勉。所以有很多人家,开始在庭院里栽种桂花树。
清晨,习习凉风把燕赤霞从睡梦中催醒。
燕赤霞睁开眼,抬起头。
就看见许许多多的许多点点从头顶飘落,就落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枕着的双臂,袍袖上也是黄花朵朵。
点点金光,黄花细如粟。
面色乍愣
燕赤霞弯腰、伸头探脸,把鼻子凑到黄花面前,深深的长吸一气。
清香入鼻
燕赤霞略阴沉的脸面,开始露出淡淡的笑意。
笑容渐深,慢慢的双眼就成了一道细缝、满口白牙!
燕赤霞很开心!
当女婢将盛水的脸盆端上来,要给他洗漱时,燕赤霞甚是细心的将桌面上的金花扫至一侧,免得让水盆压坏那娇嫩的花朵!
洗漱过后
燕赤霞依旧觉得还没有嗅够。动作轻柔、细细的把桌上的桂花扫进手里。
捧在手心,把花瓣凑到鼻前。
气味愈加浓烈,香气袭人!
燕赤霞神情专注,嗅得贪婪、闻得深情。
神情陶醉!
燕赤霞的脸上再次泛起了笑容,笑的甜美。
闻着花香,久不能罢。
燕赤霞如此行为,引得两位女婢掩嘴窃笑。
“相公既然如此喜欢桂花,为何不移步上前?桂花树就在你身旁不远!”
燕赤霞听得女婢话语,神情乍愣,继而哈哈大笑。
笑罢,燕赤霞盈盈笑意,嘴里说道:“不同,不同,大不同!”
“此桂花非彼桂花,捧在吾之手心,方是属于我的桂花!”
“哈哈……”
燕赤霞笑意盈盈,对着两位女婢突然说道:“想定了,若是儿,就叫成桂。如果生的是女儿,就叫月桂!”
原来
燕赤霞看着桂花,心里想着的是其妻杨灼。
女人爱脂粉
杨灼也是一样,她涂抹在身上的就是桂花脂粉。
燕赤霞近些年宦途失意,寄情于修行。虽然对杨灼疼爱,但却一直没有留心其身上的香味是什么花香。
今日醒来,无意间闻到花朵的香气,猛然醒悟。这才知晓杨灼身上的乃是桂花香。
想着对方这些年来对其的深情和关爱,对他的无微不至。而他却对她喜爱的是何种花香也全然不知。其它可想而知!
燕赤霞出来之际,杨灼有孕在身,过去这么多个月了,他竟然差点忘记了临盆在即!
疏忽大意至此,燕赤霞内有不安,心生愧疚!
“原来相公老爷是位惜花之人,家里的娘子已经有了身孕,奴婢在此恭贺老爷!”
燕赤霞看着三十许,以当时的风俗,正室夫人一般早已生育,如今再有身孕的十有八九不是正室,所以不称夫人,而称家中娘子有孕。
虽然杨灼是平妻,按理一样可以得封夫人。但是燕赤霞心中高兴,自然没有在意,去计较下人的说辞。
想着心中爱人,再想想即将出生的儿女,燕赤霞一扫昨晚的颓废和阴暗。
心中豪情大发!
“拿剑来!”
燕赤霞身着襕衫,头束巾帻,身上衣裳、束带翻飞,手中长剑如龙出渊。
手舞长剑,剑光如龙似涛,如光掠影,连绵不绝!
晨晖下,紫光龙纹剑上紫光点点;庭院中,桂花随着剑光翻飞。
院落中,燕赤霞舞的惬意。石桌旁,婢女看得忘情。眼中异彩连连。
燕赤霞精神澎湃,也不知舞了多久。只是听到有人击掌而叹,这才止住身形,收剑倒提。
“好剑,好剑法!”
西路军主将李武,就站在院门口,击掌称叹。
“久闻燕相公乃是大宋一等一的好手,李某久在军中,却无缘一见。今日总算是大看眼界,不虚此行!”
李武抬手阻止上前见礼的二婢,嘴里对着燕赤霞赞道:“如龙出海,凤翔九天!”
“听闻在华山北峰,相公以绝世剑法,一举诛杀千年蛇龙。这才惹得苗大真人以佩剑相赠。李某初时还有些不信,觉得传言有误。今日见到这柄宝剑,再见识到这等剑法,已知不虚。”
“李某恭喜相公!”
李武对着燕赤霞贺喜,好奇问道:“当日在华山,相公莫非就是使的这套剑法?”
燕赤霞听得李武称赞,也是脸上高兴,不过听到他的问话,却是摇头。
“燕某当日在北峰所使,乃是另外一套法术剑诀。虽是传自昆仑,招式华丽,也还有些许威力。所以被华山弟子看在眼里,广为宣传。但其实也只是一般,瘳瘳数招,登不得大雅之堂。”
“今日所舞,乃是当年在军中蒙一友人所传。不过当年是以刀法以主。后来为官之际,方始勤学苦练,夹杂一些所见所闻、以及实战揉合而成。倒是让将军见笑了!”
燕赤霞这番话半真半假,虽然‘乾坤剑诀’只有数据,但他从其中的基础收获甚多,并揉合在他以前所学的剑法之中,才有其今日普通剑式的不凡。
李武听到燕赤霞这番话,也没有多想其它。只是嘴里更是称赞。
“普通剑术就如此出众,那套剑诀还不知要精彩绝伦至何种田地。难怪华山派弟子如此看重,肆意宣传!”
燕赤霞谦逊之后,这才想起李武为何会大清早至此。于是把剑收起,开口问道:“将军至此,莫非是已经有了消息,所以特意前来相告?”
李武点头应声,道:“正是如此!”
“刚刚得到一些消息,所以特意领他人前来报知相公!”
李武说完之后,击掌传音。随即就有一名校尉带着一名军士从院外入内。
“禀相公,昨日我等收到大将军将令后,全城排查,并无所获。然而却在城门值守军士处有些许发现!”
那校尉施礼过后,直接汇报。燕赤霞听到此处,顿时眉眼高抬,眼目精光外露,追问道:“讲~”
那位城门值守听得燕赤霞话语,再看到校尉的示意后,连忙上前回话。
“禀报相公,昨日城门初开,卯辰相交之际,有一名书生骑着一匹黄鬃马出城,看那马匹毛色和样子,很像苏娘子所骑那马匹。”
“哪道城门?你看到了什么?几个人,苏晨素可有在一起,他们又往何方向去?”
燕赤霞言简意赅,那军士当下回话道:“南门,一个人,没看到苏娘子或是其他人。”
“那书生往南而去,看他装束打扮,以及说话口音,应是一名川人,想来是要回广元路或四川。”
“他单人独马,马背上有一破旧书缕,一个粗制木箱。后面挂有一旧布袋,布袋里装着的是画轴。”
那军士倒是知情甚说,说到这里时突然眼神一亮,嘴里说道:“对了,那布袋里好像还有一只小动物,白绒绒的看起来就是一只兔子!”
“啪……”
军士话未说完,燕赤霞就一掌击在桌面,神情激动、拍掌而起,断然说道:“就是他!”
“年纪、样貌、穿着打扮?”
燕赤霞心里再无怀疑,当下连声追问。那军士略想之后回道:“年过三十,看着是三十五六的样子,面白无须,清瘦。蓝色儒衫、逍遥巾,脚上平底布鞋。”
“对了,他衣裳半旧、神情落魂,不像一个有钱人,却骑着一匹马。所以我才留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