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移开看白焰华的眼,道:“天要亮了?”
“去床上睡吧。”白焰华说,“这几天就别出去了,等大夫来。”
“嗯。”苏浅浅应声,向前走了两步。
她突然停下脚步,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对白焰华说声谢谢。
“怎么了?”白焰华问。
“你早点儿睡。”苏浅浅说着,逃跑似的离开。
回到卧室,苏浅浅将门一关,才发现刚才她竟然紧张地忘记呼吸,赶紧长长地舒一口气。
再定睛一看,苏浅浅大脑“轰”的一声响。
她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上干净的,脏被褥也不在卧室,应该是被人拿出去了。
会是谁呢?
大家都去睡了,除了白焰华。
苏浅浅的脸颊莫名一热,被褥上面还有她大姨妈的血迹呢!
搞不好的话,还会有……
苏浅浅不敢深想,咬紧唇瓣,赶紧到床上躺下。
她实在是累极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苏浅浅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苏浅浅伸了个懒腰,听见外面的动静。
“师父,娘怎么还不醒来?”苏佐问白焰华。
“娘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白焰华声音温柔。
苏佑又问:“娘醒来全身还会是黑的吗?”
“会。”白焰华答道,“应该还要持续几天。”
“娘没事吧?”苏佐担心。
“她好着呢!”白焰华笑着说,“别看她全身是黑的,但身体很健康。”
听了白焰华的保证,宝贝们这才放心。
苏佐道:“黑乎乎的娘,好像一棵大树。”
苏浅浅推开窗户,大声喊道:“兔崽子,你娘正中毒呢,还好意思调侃我!”
“娘!”宝贝们齐声欢呼,“你醒了!”
“做梦梦见你们两说我坏话,当然要醒来教训你们!”说着,苏浅浅从窗户口跳出来。
宝贝们赶紧跑到苏浅浅身边,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讨好似的说:“娘,我们没有说你坏话啦!”
白焰华站在原地,看着苏浅浅,在他嘴角边挂着一抹温柔的淡笑。
苏浅浅故意抬高下颌,道:“刚才还说我是棵树呢!”
宝贝们对视一眼,晃着苏浅浅的手,撒娇道:“娘,你什么时候变白嘛!”
“怎么?现在我黑了,你们就不认我做娘啦?”苏浅浅问。
宝贝们赶紧摇头,说:“不管娘是黑的还是白的,或者是红的还是七彩的,都是娘!”
苏浅浅额头的冷汗直冒,还七彩的?
她家宝贝的想象力是有多丰富?
这时,苏浅浅看见向她家走来七个人。
为首的是李富贵,在他身后跟着六名仆人,两人一组,抬着三大箱子。
白焰华看见李富贵,眉头一拧。
一看李富贵那架势,就是亲自上门来向苏浅浅提亲了!
白焰华再回头看着苏浅浅,她正带着孩子们进屋,显然是将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
到了苏浅浅家门口,李富贵抬起右手,示意后面的奴仆停下。
一位奴仆走上前,冲白焰华喊道:“开开门!我们家主人来找苏浅浅提亲啦!”口吻很施恩。
白焰华勾唇冷笑,“提亲?”
“开门!”奴仆的语气很不和善。
白焰华倒是没有追究,而是将门打开。
他看着李富贵,大腹便便,满脸肥油,身上的衣饰镶着宝石,好像恨不得将所有家产都穿在身上。
这样的人,竟然敢来向苏浅浅提亲!
白焰华眉头一紧,那奴仆还在对他叫嚣:“别挡着门,我家主子……”
奴仆的话还没说完,白焰华速度极快的在奴仆的下颌碰了一下,奴仆忽然就哑巴了。
奴仆惊慌失措的扼住喉咙,“啊”了半天也啊不出声音。
李富贵见白焰华这么厉害,便呵住奴仆,道:“白公子也是你能吆喝的吗?”
然后,李富贵笑盈盈的看向白焰华,说:“白公子,还请不要与一个奴才一般见识。”
“不会。”白焰华的声音不冷不热,“一条狗而已,让他不乱叫唤就行了。”
李富贵的眸光暗了暗,也不再管那个奴仆,再对白焰华说:“我来是找苏娘子的。”
“找她?”白焰华扬声,“她今天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呢?”李富贵以为白焰华是故意不让他进去,“我知道,苏娘子今天没出去。”
“她是没出去。”白焰华依旧挡着门,“奉劝你一句,最好别见她。”
“我今天还就是来见她的!”李富贵说着,还特意向白焰华指了指那些聘礼,道:“这三大箱子东西,都是我送给她的!”
看李富贵那表情,仿佛是送了苏浅浅一座金屋般的骄傲。
李富贵甚至是鄙视白焰华的,想他一个大男人,赖在苏浅浅家,既不出去做事,又赚不到钱,仅凭着一张俊俏脸蛋混饭吃,能有多大用?
感受着李富贵的优越感,白焰华只是漠然一笑。
就李富贵那些家产,拱手送给白焰华,白焰华都嫌懒得伸手。
白焰华故意问李富贵:“你要娶苏浅浅?”
“怎么?不行?”李富贵骄傲扬声。
白焰华继续问:“你确定要娶她?”
“当然确定!”李富贵很肯定的说。
这时,白焰华冲屋里喊:“苏浅浅,有人要娶你,你答应吗?”
“是谁要娶我呀?”苏浅浅应声,从屋里走出来。
苏浅浅才刚露面,李富贵浑身都僵住了,他那双小眼睛直瞪着她,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苏浅浅再走向前,对李富贵说:“是你要娶我呀?来,我们仔细聊聊。”
“鬼啊!”李富贵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那些痂皮见李富贵跑了,也赶紧扔下聘礼就跑。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逃窜声四处响起。
苏浅浅乐得哈哈大笑,道:“想娶我,就这么点儿胆子可不行!”
“看样子,你浑身发黑,也还是有好处的!”白焰华跟着轻笑,“可以挡不少烂桃花!”
苏浅浅笑闹着的目光在对上白焰华的眼时,她心中一虚,赶紧将眼神转开,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天。
“吃饭吧,还温着,大家都已经吃过了。”白焰华的声音依旧温柔。
苏浅浅转身又走进屋,在心里嘀咕:鬼?她现在的模样有这么恐怖吗?那为什么白焰华还对着她笑得那么开心?
吃过午饭,苏浅浅百无聊赖的继续折腾昨天摘回来的李子。
徐万真问苏浅浅:“这样真能做出酒来?”
“当然能!”苏浅浅说。
她在现代时闲得无聊,李子酒、葡萄酒都做过。
“你在哪儿学的?”徐万真问,“怎么感觉你最近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面对徐万真无心的疑问,苏浅浅停下摆弄李子的动作。
她有时候也会想一个问题:她到底是谁呢?
是现代那个全能女王,还是古代这个单亲妈妈?
好像她谁都不是。
她不再像现代那样,毫无顾忌,冷漠无情,只管任务来了就完成;也不像古代这样,温柔软弱,一事无成,将吃亏当福气。
好像,她这个人是全新组成的,融合了古代和现代的两种性子,然后过着眼下的生活。
“这样不好吗?”苏浅浅轻声,不知道是在问徐万真还是问自己。
“倒不是不好。”徐万真说,“只不过,看见你长大了、独立了,娘很欣慰。”
苏浅浅淡淡一笑,道:“反正,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然后,她又继续摆弄李子。
不用出去忙东忙西,苏浅浅在家里难得清闲。
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很惬意地享受这个悠静的下午。
回想起昨天晚上中毒后的难受,就算吃了白焰华拿回来的药草,她也依然痛苦不堪。
今天,她要想个办法,让自己在毒发时能稍微好受点儿。
那种感觉,浑身发热、发痒,还带着难以自控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