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对我说了一个安。这是他目前发音最清楚的字,也是也最喜欢说的字。
我不禁微笑,他只是对我说了一个安字,我竟好像觉得他对我说了千言万语一般的开心。
这时秋野进来了。
“这个废物还没有好吗?”秋野冷着脸问。
“不许你说我丈夫是废物,他只是生病了而已。”我大声说。
“话都不会说的人,那还不是废物,那是什么?”秋野问。
“安……”安明在旁边叫道,以示证明他并非不会说话,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产生了语言障碍而已。
“安什么安?一个大男人,整天只知道躺在那,还安什么?”秋野骂道。
“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出去。”我指着秋野说。
“袁小暖,你在华夏杀了人,跑到泰国来躲在我们长野家的势力范围,是想连累我们吗?还说自己叫万小暖,你以为你的事可以瞒得了一辈子吗?现在国际警方在通缉你,你藏在这里,一但被发现,会对我的家族产生不好的影响,你现在跟我走吧,警署的车就在外面等着。”秋野说。
安明的眼神开始变得担忧起来,我和锦笙现在被列为通缉犯的事,我是告诉过他的,所以他知道秋野说的话是真的。
“二小姐,我确实在华夏有案子,但我那是被冤枉的,他希望你能放过我。”我轻声说。
“我为什么要放过你?长野家为什么要替你承担这个风险,你不知道有一项罪名叫窝藏罪吗?一但发现你藏在这里,我们长野家的名声就会受到影响,你如果不跟我走,那我不客气了。”秋野说。
“求求你了二小姐,我先生重伤未愈,你就算要把我交给警署,也应该等我好了以后再说。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苦苦哀求。
秋野一耳光扇了过来,“还敢说谎,我已经查过了,这根本就不是你丈夫,而是你在华夏的情夫,就是你伙合你情夫谋害了别人,你真正的老公姓陈。是不是?”
我捂住脸,“他真的是我丈夫,他叫安明。”
“走吧,别说谎话了。你再说什么也没用,警署的人就在外面等着。我把你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会把你引渡回华夏。”秋野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就往外面走。
安明双手在轮椅边砰砰地拍,眼睛冒出火来,他知道我一但被带回国,那肯定就完蛋了。他嘴里嗷嗷地叫着,眼睛开始发红。一脸的愤怒。
“你条狗一样叫什么?想让我放了她?那你倒是站起来啊?实在不行,你开口说话说你是她丈夫也行啊,没话可说的吧,那你还闹什么?废物!”秋野骂道。
“安……”安明又大声地说出那个安字,他肯定是想说什么,但是那种身体带来的障碍还没消失,是有一个关卡卡在那儿。
“你就只知道会说一个字,你不是废物是什么?贱人,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眼瞎了,竟然看上这么一个废物,快走,警署的人等不及了。”秋野扯着我的头发又往外面拖。
我伸手想去扯她的,两人撕打起来,秋野从包里摸出一把精致小枪,对准了我的头,“贱人,你再反抗,我就一枪崩了你。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头,你也不用回华夏去了。”
“你不要逼我太甚,不然我和你拼了。”我吼道。
“我欺你又怎样?有本事你让你那个没出息的情夫从座位上站起来帮你啊,你走不走,不走我一枪打爆你。”秋野狠声说。
“你开枪吧,我死也不会跟你走的,我死也要死在这里,陪着他的丈夫。”我大声说。
“嗷嗷……”安明已经从轮椅上扑腾到了地上,正拼命往秋野这边爬了过来。看着他高大的身材在地上狼狈地爬行,我心时像被刀割一样的疼。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走,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一,二……”
“放了他!”
地上传来一声低吼,我和秋野都愣了一下,很快我们就确定,那是安明发出来的。
“放了他,不许伤害他!”这一次我们听得更清楚了,确实就是安明,他真的可以说话了!
“我就是他丈夫,我叫安明,你有事冲我来,你打死我,放了她。”安明已经爬了过来,扶住了我的脚,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秋野都被震撼住了。对于刺激安明,我也没什么十足的把握,而且我觉得这种方法其实挺残忍的,这对于我和安明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尤其是他。
可以理解一个骄傲的男人变成残时,面对他想保护的人面临生死威胁,他却帮不上忙,他心里得有多煎熬。
在眼看我就要被秋野一枪打死的情况下,潜于激发出他最原始最强大的潜能,说出话来了。
“真的能说话了?”秋野看着安明。
“你放开她,我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求求你放开她。她是我妻子。”安明说。
秋野收起了枪,向我笑了笑,“恭喜你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我弯下腰,抱着安明的头,大哭出声。因为高兴。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安明说。
“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刚才是我让二小姐来刺激你的,你不要怪我。”我说。
安明松了口气,“原来人的潜能真是无限的,要不是到了生死关头,我恐怕也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代我谢谢二小姐。”
“大哥。”
“姐夫。”
锦笙和小刚听到秋野说安明能说话了,兴奋地冲了进来。看到我抱着安明,锦笙说要不我们先出去,你们先说说话。
我说不用了,安明醒了,大家都应该高兴一下。
“大哥,你终于肯说话了,要不是嫂子想出这招,你这还要忍到多久啊?”锦笙说。
“我也想说啊,可是说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安明说。
“来,我们先把他扶到轮椅上去吧。”小刚说。
“你们应该早就这样刺激一下我,或许我能恢复得更快。我一直想说话,但就是感觉力不从心,好像有个什么卡住一样,不知道如何发音,就好像站在迷雾中不识路一样,一激之下,这才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