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少,其实有赚的。
封映月把钩针拿出来,当着唐文慧的面,十几分钟就钩了一个出来:“瞧明白没?”
唐文慧一愣:“我?”
“对啊,我再来一遍,你仔细瞧着。”这一次封映月放慢了动作,唐文慧怀着喜悦认真看着,最后她点头。
“我好像会了。”
封映月直接把钩针和毛线给她。
“那你来一个。”
唐文慧也不扭捏,虽然手速慢了许多,钩出来的头绳也有些松垮,但形出来了呀!
“好好学,回去请二哥给你做一个这样的钩针,二嫂要是有兴趣,就拉着她一起,然后找合适的机会,对的人,做一点小东西。”
唐文慧连连点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三嫂,你咋啥都教我啊。”
“又不是啥稀罕东西,弄着玩儿的,能换一些钱,那就更好了。”
封映月笑着把队里那几个姑娘的头绳全部钩了出来,又让唐文慧在家再练一下,她出门一趟。
其实就是去农贸市场买菜,昨儿回老家的时候,看见油缸见底了,加上家里也没多少猪油,所以封映月买了板油,因为不够,又买了几块大肥肉,再加上一小块里脊。
回到家,也不让唐文慧帮忙,她先把家里的油给炸了出来,油渣的香味引起五楼孩子们的注意。
纷纷围了上来,大人见此赶忙喊他们回家,一个两个也舍不得走,眼巴巴地回头看。
“回家拿碗筷,婶子分给你们。”
封映月说。
于是孩子们立马跑回家,不顾大人的阻拦,拿着碗筷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娃还摔倒了,但也把碗筷高高举起来,看得他娘哭笑不得。
封映月先给唐文慧舀了一碗油渣起来,里面撒了白糖搅拌了一下。
接着用大瓷碗把一部分油渣给装起来放在一旁,最后那些也装在瓷碗里,撒了点白糖,搅拌后用木勺一一分给孩子们。
唐文慧和一群孩子坐着吃糖拌油渣,封映月自己喜欢吃盐拌的,所以自己拿了个碗吃。
等吃完后,孩子们喊了婶子便回家了。
没多久又跑了过来,是大人们感谢封映月对孩子们的好,让孩子们送来了些小吃食。
封映月全给唐文慧装在背篓里:“拿回家吃。”
“三嫂,我总算知道你为啥人缘好了,你待人好,人也待你好。”
唐文慧认真道。
“道理是这样没有错,可是文慧,咱们也要瞧人的,”封映月摸了摸她的辫子,“有些人,你就是对她再好,她也觉得你不是个东西。”
“这个我明白,就像队里那个五婶,我可讨厌她了,还有大表嫂,”说起舅舅家那个大表嫂,唐文慧就烦,“我们怎么做,她都觉得是应该的。
“每一次来家里拜年,话里话外都是咱们家有三哥在,日子就是比他们家好过,又说三哥都是工人了,也不知道拉一把亲戚什么的。”
说着,唐文慧又想起一个事。
“二嫂有一次就没忍住,说要是有活儿做,第一个拉的也是二哥,这不是没活儿吗?自家的都没帮上,哪里还得空去拉扯亲戚,结果你猜怎么着,大表嫂哭着就走了,说我们家日子过好了,就瞧不起穷亲戚!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提到这个,封映月拿下木架上放着的日历,这是纸厂里发的,她看向几天后的日子,那里被唐文生圈出来了。
“三天后是大舅过寿,你三哥说要去拜寿的。”
唐文慧闻言捂住额头:“我都快忘了!其实大舅他们人都挺好,就是大表嫂我不喜欢。”
“没事儿,”封映月放下日历,“咱们少接触她就是了。”
“她就喜欢黏上来,说些难听话……”
唐文慧嘀咕着,见封映月准备做饭,便要去帮忙,被她拦住。
“你可赶紧熟练起来,待会儿我再教你钩别的小东西。”
唐文慧幸福地照做,但是她也没有完全撒手不管,只要封映月不得空,她就凑过去打一会下手,然后擦干净手继续钩东西。
吃过饭后,唐文慧非要去刷锅洗碗,封映月拦不住,就自己清扫外屋和走廊上的地面。
等唐文慧回来,封映月开始教她别的。
“对了三嫂,元蛋让我把元元带回去,说是他的小伙伴。”
“等等,”封映月回里屋拿出那个小毛线马,“就是这个。”
“真好看!”
唐文慧接过去后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你已经会那几个钩法了,你仔细瞧瞧元元身上,就知道具体是哪几种钩法。”
封映月很佩服唐文慧在这方面的天分,这才几个小时,就已经能熟练地钩出头绳了,想当初她看着视频学的时候,硬是一天了才钩出一个。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依旧把唐文慧送到红大嫂那,封映月才走路回筒子楼,刚到外面,就见张大嫂她们笑眯眯地提着篮子往外走。
“映月啊。”田婶子冲她招手,封映月快步上前,扫了一眼她们手里提着的篮子:“田婶儿,你们这是去哪儿?”
“去买豆腐。”田婶子眨了眨眼,封映月便跟着一道去了。
也是个农家院子,她们坐了一会儿,那家汉子就端着一大盆豆腐出来:“两分钱一块。”
封映月买了四块。
因为唐文生做的麻婆豆腐好吃,所以她先把别的菜做好,等唐文生回来后,他把麻婆豆腐做出来便开饭了。
一听陈大力还送了菜,唐文生感慨了一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没事儿,改天回去路过他们家,我们进去坐坐。”
“好,还有大舅那,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九点多出门刚好,爹娘也是上午过去。”
封映月点头。
家里的菜着实有些多,所以当军子送来菜时,封映月把人送回家,跟王大嫂解释了一番。
王大嫂一挥手:“没事儿,我就是让他随手一送。”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唐文生提着煤油灯下来接人,封映月便跟着回去了。
王大嫂关上门后,对王大哥笑道:“瞧瞧小唐同志,生怕映月不回家似的。”
“新婚燕尔。”王大哥哈哈大笑。
王大嫂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们结婚一个月,你就原形毕露了,人家可结婚小半年了,依旧好得和蜜罐里泡着一样。”
王大哥不敢说话,转头让军子把作业拿出来他检查。
正在玩木棍的军子道:“婶子早就给我看过了,就错了一道题。”
王大哥:臭小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几天后,封映月和唐文生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大舅家。
大舅家的房子是老房子了,院子还是挺大,房间也够,就是破旧了一些。
收拾得也算干净。
此时院子里有几个孩子正在玩闹,听见自行车的铃铛声,全部都跑了出来,最大的那个看见唐文生就大声喊着。
“三表叔!”
“欸,”唐文生应着,“叫三表婶。”
孩子们又看向封映月,有些害羞地唤着人。
屋里的人听见后,便出来了。
一对面容有些苍老的夫妇,还有唐父和唐母,以及一个抱着孩子,三十出头的女人。
对方眯着眼打量着封映月,封映月则是浅笑着跟着唐文生上前,轻声唤着舅舅舅娘,还有大表嫂。
顺带夸了几句孩子们。
大舅和大舅娘都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请他们进屋坐,大表嫂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这住在城里后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比乡下人说得好听。”
“是吗?谢谢夸奖,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文生你瞧瞧我脸红了没?”
封映月娇羞地问一旁眉头微皱的唐文生,手还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唐文生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微微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另一边带了带,让她挨着唐母,自己微微挡住人。
“大表嫂,这么久没见,你说话也还是老样子,让人记忆深刻。”
大表嫂见他这么维护封映月,还讽刺自己,一时间抱着孩子不知道说啥话,还是大舅娘赶紧拉着封映月和唐母进屋:“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话。”
唐母轻轻握住封映月的手,小声道:“她嘴就那样,别搭理她。”
大舅娘也不知道听见没有,但没有反驳,还是笑眯眯地和她们说话。
大表哥去赶集买东西了,这会儿还没到家呢。
没多久大表嫂还是进屋了,而大舅接过唐文生递过来的东西,有些尴尬地对他和唐父低声道。
“这孩子说话一直那样,多担待。”
“没事儿。”唐父轻轻一挥手,等大舅提着东西进屋后,他才对唐文生竖起大拇指:“好样的,也是我刚才在里面说了她,别一心想着给文慧做媒,我们做爹娘的还想留她在家几年呢,她肯定是心里窝了火,冲着映月去的。”
唐文生理了一下衣袖:“不管怎么说,不能欺负我媳妇儿。”
唐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去和你舅舅舅娘说说话,还是下午走?”
“对,明天还要去厂里干活。”
父子二人进了堂屋,封映月坐在舅娘和唐母中间,唐文生进去后,笑看着唐母:“娘,移过去一点,您挨着爹坐。”
“你小子。”唐母指了他一下,也笑眯眯地坐到唐父身旁了。
放好东西的大舅倒了两碗温白开过来,封映月和唐文生道了谢,大表嫂又开口了。
“我们刚才还说呢,没带元蛋过来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