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可靠得住的。我原想着和离,最大限度的保全我与他的颜面,可他不愿呢。妈妈,要怎么办呢?”
徐妈妈从陆菀的话里已经听出来,她与高辙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想想之前的种种,陆菀给过高辙好几次机会,也给过绿锦机会。徐妈妈这个时候去看过往,许多事情便通了。
徐妈妈便坚定了要站在陆菀这边的信念。
徐妈妈道,“既要和离,那便奔着这个目标去筹谋。小姐也不要着急,如今姑爷知道你的心思,也不见得是坏事。”
陆菀点头,“总算是有商有量了,妈妈,我一个都快憋坏了。”
徐妈妈瞥一眼陆菀,道,“小姐这是信不过奴婢呢。这么大的事情,竟此时才说。”
陆菀吐了吐舌头,俏皮的一笑,道,“也是怕妈妈你担心嘛!”
徐妈妈道,“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更担心?无论何时,奴婢都是站在小姐这边的。”看了一眼陆菀,心疼问道,“只是若真的和离了,小姐会不舍吗?”
陆菀道,“长痛不如短痛。妈妈,一想到预见到的日子,我才不要过呢。我还年轻呢,和离了,日子照样能过的很好,总好过被束在这里。这后宅的争斗真是叫人烦的很。”
徐妈妈点点头。
高辙和绿锦的伤害,赵姨娘的两面三刀,还有宋玫的阴险,这后宅的确不让人安生。
陆菀不过是想过简单的日子罢了,偏偏旁人都不叫她如愿。
和离了也好。
徐妈妈又道,“这事先瞒着夫人吧。”
陆菀噗嗤一笑,道,“妈妈总算是和我想到了一起。我怕我娘知道,恨不得把屋顶掀了。等事情妥了,再与她解释不迟。虽说是要和离,也不想两家闹得沸沸扬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呢。”
徐妈妈道,“小姐考虑的是。两边的老爷同朝为官,两边夫人又是堂姐妹,这边还有二小姐,的确是要慎重些的。”
与陆菀说通了,徐妈妈也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为陆菀与高辙之间的磕磕绊绊再操心。以后高辙那边怎么过都是高辙的事情,她再不用去管了。
陆菀起身,理好了裙摆,道,“走,咱们接着看看衣服的样式去。”
徐妈妈应了,叫了芍药和星辰一道进来了。
从卧房出去的时候,看一眼被踢倒的槅门,道,“早知道里头没事,就不要李坚踢这一脚了。还得找人修。”
陆菀笑道,“谁踢的谁修。”
徐妈妈瞥她一眼,“还不是担心你?先前觉得李坚在也没什么用。今日这事让奴婢觉着,一旦真的有事,李坚是能保护小姐的。”
陆菀得意的挑眉,“不看看谁挑的人。”
徐妈妈自然以为是在夸陆詹,实则陆菀心中所想却是王允和沈冽。
这边几个女郎在讨论衣裳,那边李坚正拿着榔头敲敲打打。
几个人偶尔望过去,都感叹,“小姐这是在欺负老实人。”
陆菀撇嘴,谁叫李坚是王允安排的人。
待李坚忙完,又叫星辰去问了李坚媳妇的尺寸,要给她添置两身秋装。
第二日,绿锦从侧门进了定国公府。没有迎亲队伍,没有送亲的家人,更没有任何嫁妆。亦没有设宴庆贺。人从侧门进来,直接被送进了书房处的卧房。
因高辙要读书,书房也并没有布置一下。
纳妾本就不是多隆重的事情,要怎么办,一看娘家的身份,二看婆家这边的态度。
绿锦这样进门,可见一斑了。
但绿锦已经心满意足。
她坐在卧房的榻上,头上还戴了红盖头。
以后她就是高辙的妾,以后为他生儿育女,以后伴着他过完这一生。此时的绿锦,对以后还充满着美好的期待。
等了许久,屋中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半,却迟迟不见高辙进来的踪影。
绿锦坐在床边,隐隐有些紧张。
今日没有酒席,他应当不会喝酒的。
可为何还迟迟不来?
等的久了,绿锦自己把盖头揭下了。
她连如何成亲都不在意,又如何会在意一个盖头?她出了卧房,却见高辙一人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看着外头。
绿锦从椅子上拿起一件外袍,走到高辙身后给他披上,道,“夫君,晚上凉,不如早些歇息吧。”
高辙头也不转,声音凉的如这夜,“秋闱在即,我还要读书,你先睡。”
绿锦双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很快后背湿热。
高辙终于心软,转过身来扶着她的双肩。
她今晚是最美好的时刻,她也精心打扮了,这般动人。
绿锦通红着眼睛看着他,道,“妾身自知不可能取代少夫人在夫君心中的地位,但妾身所求不多,只希望夫君能偶尔看妾身一眼就好。”
多看一眼,哪怕也好,多像是他摇尾乞怜对着陆菀啊。
绿锦又道,“少夫人若容不下妾身,日后见着少夫人妾身就躲得远远的,绝不惹她不高兴。”
他这个人,有的视如草芥,避之不及,有人却视如珍宝。
高辙不免心里喟叹,又去看自己的小娇妻。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道,“绿锦,你很好,真的。我日后定会好好待你。”
绿锦的眼泪又簌簌落下,借着融融的灯光,叫人垂怜。
高辙移开眼,道,“现在已经晚了,你去歇下吧。”
绿锦擦了擦眼泪,固执道,“夫君要读书,奴婢便陪着夫君,给夫君添茶,研磨。”
高辙的指腹擦过她脸颊的泪痕,道,“不必了,时候不早了,明日起来再读不迟。”
绿锦欣喜万分,看着高辙柔情似水。
两个人一道进了卧房。
绿锦伺候他更衣,自己也换了寝衣到床上。
“夫君……”烛火印在她脸上,绿锦柔柔的唤他,然后解开了自己衣带的扣子。
她跟着陆菀也在深闺之中养的很好,且她天生皮肤就白皙,此时看的肌肤胜雪,盈盈生辉。
那一次,他太过粗鲁,甚至都没顾得统领她的衣服都脱干净,更顾不上去细细看她。
今日洞房花烛夜,高辙得以看她。
凝视雪峰,许久没有移开。
绿锦俯下身去吻他,呢喃道,“夫君,妾身以后便是夫君一个人的了。”
高辙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含住了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