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内,张妈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生怕不周全。老张在一旁笑话她太积极了。
等着张妈再去敲门进去时,发现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她里外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人。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长叹了一口气。
等沈冽从朝堂之上回来,张妈还在那坐着呢。
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
“张妈?”沈冽叫她。
张妈抬起眼看他,下一刻蹭的站起来,道,“侯爷,老奴有罪,叫那姑娘给跑了。”
沈冽听她一说,大步走入屋中,果然是没人了。
等他再折回来走到院中,张妈对他跪了下去,“老奴有罪,看个人也没看住,侯爷责罚吧。”
沈冽拢了拢衣袖,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即淡淡的说道,“没事。”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那礼部尚书的公子在就行。
看张妈还跪着,又道,“起来吧。”
张妈却不愿。
她肠子都悔青了。沈冽好不容易留下个姑娘,却被她给弄丢了。
她道,“老奴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老不中用,老糊涂了,这宅子里的事情,侯爷也该找个更年轻的来掌才是。”
沈冽皱了皱眉道,“你与老张管得很好。”
又看张妈歉疚不已,他便多说了一句,“那姑娘跑不了。”
张妈两眼冒精光,“真的?侯爷莫不是拿话唬老奴?”
沈冽颇为无语,道,“没事我唬你做什么?”
张妈想想也是,这才起身道,“那侯爷抓点紧,把人找回来。那么水灵标致的姑娘,肯定抢手。”
沈冽问道,“你见着她了?”
张妈点头,“见了,还与老奴说了话。”
“说什么了?”
“问老奴这里是不是定北侯府。”
沈冽眼神微闪。
她知道了这里是定北侯府反而跑了,可见事先是不知情的。莫不是拿户部侍郎的公子干了什么强掳民女的事情?
沈冽额头青筋跳了跳。
张妈没注意沈冽的神情,实则沈冽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张妈心里还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想着沈冽定然很快能将那姑娘给找回来。
正在这时,她当家的小跑着过来了,道,“侯爷,外头有位姑娘找。”
沈冽眼神一滞。
张妈更是眼睛放光。
老张忙添了一句,道,“不像是离开的那位姑娘,说是侯爷的家人。”
张妈眼中的光一散,没好气道,“侯爷哪有什么亲人?莫不是找上门乱攀亲戚的吧?”
沈冽心中却有了答案,道,“叫她进来。”
等那女郎走进来,对着沈冽屈膝行礼,眸光如水,声音温柔,“暖暖见过姐夫。”
张妈和老张相互看了一眼。
姐夫?
沈冽嗯了一声,对张妈道,“这是蔓蔓的妹妹。”
老张年纪大了,反应慢些,还在想蔓蔓是谁。张妈却已经反应过来,忙道,“哦,原来是亡夫人的妹妹啊。”
沈冽的亡妻温蔓蔓,她有个妹妹温暖暖,两人父母早亡,一直相依为命。温蔓蔓流落到北疆,遇到了沈冽。她的妹妹温暖暖期间来看过温蔓蔓一回,后来说是遇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回去成亲了。温蔓蔓与沈冽提了此事,还给她备了一份嫁妆。
温蔓蔓与沈冽成亲一年有余,恰逢北疆骚乱不断,沈冽未得机会将人带回京都城。老张和张妈只知道这么一位侯爷夫人,却从未碰面。再听到温蔓蔓的消息时,已经是她突然暴毙的消息。
为此张妈在老张跟前叹了好多天的气,觉得沈冽可怜,遇不到一个陪他一生的人。
温暖暖听张妈提及温蔓蔓,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道,“暖暖不知姐姐突然亡故,待到了北疆去寻时,只见到一抔黄土。暖暖真是愧对姐姐。”
张妈年纪大了,不由动容。
沈冽却表情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此处?”
温暖暖回道,“暖暖去了北疆,得知姐夫已经回朝,便过来了。”
张妈温声道,“姑娘,这千里迢迢的过来不容易啊。你婆家人不担心吗?”
谁知道温暖暖又落了泪,对沈冽道,“姐夫,那人是个骗子,将嫁妆夺走之后,便跑了。我不想叫姐姐担心,一直一人孤苦无依的过着。后来实在想念姐姐,便去了北疆找她,谁知道……”
她嘤嘤哭了几声,含泪看着沈冽道,“姐夫,暖暖就姐夫一个亲人了。”
沈冽顿了一下,才说道,“那便留下来吧。张妈,你给她打扫出一个院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