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温可意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逃跑,她没有现金,也没有手机,就连身份证件也被周惩收了起来。
最直接了当的做法就是报警。
但她不想那么做。
他们之间,她不想用法律来结束。
心事重重的到了医院,周惩看的很紧,一直寸步不离,先去挂了妇科,排号到她时,她进门,周惩像门神一样侯在门口等着。
她一丁点小动作都做不了。
不得已开口说:“例假两个多月没来了。”
医生问了几句上次月经末是什么时候,她乱编了一个日期,医生给开了抽血,腹部B超的检查单子。
她拿着出来催他去缴费,“一楼缴费大厅。”
“你跟我一起去。”周惩拽着她手腕往楼下走,“别想着耍花样!”
缴费窗口人不少,都在排队,轮到他们,周惩掏钱包拿现金,医务人员看着后面长长的队伍,有些不乐意收,“可以手机支付。”
费用一共是:“一百八十块四。”
他拿出两张一百块,往窗口一塞,“只有现金。”
数字人民币的流通,手机支付占据了市场,找零钱确实是浪费时间,后面排队的人止不住催促:“怎么回事?快点啊!”
温可意心绪不佳,这么多人都在看他们,她忍不住抱怨他:“你就非得给人添堵?不能用手机付款?”
周惩一把攥住零钱和收据单,反驳她:“怎么着,是人民币不流通了?还是用人民币犯法?”
“你们用智能机牛掰,有没有考虑过那些老年人会不会用?”
她也来了劲,非得和他较真:“没说人民币不能用,只是有更快捷的方式为什么不用?你没看到这么多人排队吗?”
“时代在进步,每个人都应该顺应时代的发展,跟上前进的步伐,就算是老年人也在不停的学习进步,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一直在原地踏步?”
“我在原地踏步???”周惩被气笑,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腕。
她目光炯炯,丝毫不惧他的怒意,“你一点都没变,一事无成,难道不是原地踏步吗?”
明珠摒弃了尘土变得耀眼,开始嫌弃鱼目的平庸无能。
他再一次的被刺痛。
谁都不怨,他突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怪我不够好,要是够好,她不会不爱我。”
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周惩高大笔直的身躯突然就句楼了几分,他不再与她分辨,“我不喜欢改变,也不喜欢用智能机。”
验血三楼,B超四楼,先到三楼排号抽血,温可意坐到窗口前的圆凳,小护士在她大臂上扎好止血带,喊她握拳,凉嗖嗖的棉签涂在胳膊上消毒,紧接拿出一根细细的头皮针,就在要刺进她皮肤时,眼前一黑,周惩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说:“别怕。”
“谁害怕了?”她不服输的狡辩。
小护士把另一头插进采血管里,笑着拍拍她紧攥的拳头,“别握的太紧了。”
很快一管鲜血采集完成,小护士拿了棉签让她摁着,被周惩抢先了,他问:“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看了一眼钟表,道:“估计得下午一点多。”
验血的报告要下午,可是B超是立马就能看到的,她的纸要包不住火了。
“我想去厕所…”
周惩不容她拖延时间,拉着她就往四楼走,“做B超需要憋尿,正好去做。”
“我突然觉得没尿了,得喝点水。”她停住脚步,拽拽他的衣摆,“哥--给我买瓶水吧。”
他弯腰,俊脸一点一点的逼近,“你在怕什么?”
温可意躲闪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不承认,“我没怕,就是口渴了。”
周惩直起腰来,打了个响舌,点头说:“行!给你买。”
还不等她窃喜,他就又说:“一起去!”
矿泉水瓶被她捏的吱吱响,广播喊了她名字,去五号超声室检查。
周惩催她:“走啊…”
彻底瞒不住了!
他就站在帘子后头等她。
大夫让她把裤子往下脱了脱,涂上冰凉的耦合剂,探头紧紧贴在小腹上,子宫的情况一清二楚的出现在了显示器上。
大夫瞥了一眼单子,盯着显示器问:“查早孕?”
温可意嗯了一声,还不及同大夫使眼色,她就说:“宫腔内未发现孕囊。”
完蛋了!!!
周惩听到立马从帘子后进来,追问:“是不是没怀孕?”
女大夫看了他一眼,表情爱答不理的,拽了一些卫生纸给温可意,“去问门诊大夫。”
他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横眉立目的要发作。
“走了!”温可意接过B超单,把手里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拽着他的胳膊从屋里出来,“你能不能别老发脾气?”
“丢死人了。”
大厅等待做超声检查的人不少,他扯着她到旁边楼道间,把她逼到角落里,冷笑道:“嫌我丢人了?”
谁都可以厌弃他,但是她不能。
“吃我的用我的时候,怎么不嫌我丢人?”周惩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滑稽可笑,无能狂怒,“良心被狗吃了?”
“我不欠你的!”她拗着脸,底气十足,“我是用东西交换的。”
周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在白墙的衬托下,他的脸十分阴沉,“交换?”
“是,我小心翼翼的讨好你,努力去扮演你喜欢的乖巧懂事,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甚至...”下面的话有些让灼嗓子,口罩下的唇瓣被她咬住。
他漂亮的眼睛里逐渐染上猩红,戾气渐升,非得逼她说出来,“甚至什么?”
“甚至主动躺在你的床上!”嘲讽了他,也贬低了自己。
说出来这瞬间,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如释重负。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温可意看着他举起了拳头,向自己挥来,她没躲,任命的闭上眼睛,一股狠厉的风从她耳边刮过,周惩的手锤在了她身后的白墙上,闷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
“你满意了?看到我气急败坏是不是心里特爽?”周惩极力克制住心里的戾气,寒眉压着冷眼,“我现在心里特别不爽。”
他上下扫了她一下,“既然你没怀孕,就回家还债!”扯着她的手腕子往楼下走,“不是说交换吗?我总得睡够了才行。”
连拉带拽的到了一楼大厅,她拉着大厅柱子不撒手,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带着哭腔喊:“放开我!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