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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嘉不敢再分神,争分夺秒赶在最后一刻写完了最后一个数字,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了无生气地道:要是任课老师都跟你一样,我就不信我学不起来。
  郑钦单手托腮一目十行地改题,边道:我是学生,他们是老师,水平都比我高。
  陶嘉摆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说水平,我是说手段,要是他们的手段都跟你一样变态,我一定能学起来。
  变态?郑钦在本子上打了一个叉,嘴角勾了勾,错了一题,明天加套卷子。
  陶嘉愤怒拍桌:你没说做错了也要啊!
  郑钦翘着二郎腿,悠悠哉哉地转着笔:你都说我手段变态了,自然得做些符合这个词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爱生命,远离郑钦。
  摘选自《陶嘉语录》
  第三十四章 情书
  虎头巴脑的雷洋洋同学因为当众表白一事成为了同学们心目中的英雄。不过英雄的形象只短暂的存在了一天。第二天,当校长站在司令台上通报批评,并对雷洋洋作出开除处分后,学生们对英雄的敬佩瞬间变成了唏嘘之语。
  自那天之后雷洋洋就没在学校出现过。而学校经此一事对于早恋的防范也明显变严了,一发现有迹象可疑的学生就旁敲侧击地试探。
  一些早恋的小情侣不堪其扰,不得不把约会时间集中到周末,在学校就刻意保持距离,一周下来说过的话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不过这事跟陶嘉没多大关系,所以他一如既往地白天上课晚上补习,直到某一天早上,他在自己的课桌抽屉里发现了一封粉嫩嫩香喷喷的信。
  情书!
  陶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拿着情书一时间不知所措,于是病急乱投医求助了同桌楚越。
  谁知楚越也是个不靠谱的,见到那封情书之后的反应比陶嘉还在,当场就拍桌而起,大喊了一声:卧槽!情书!
  速度之快根本没给陶嘉捂嘴的时间。话音刚落,班上的同学便齐刷刷回过了头。好巧不巧的,班主任正好在这时候从后门进来,听见楚越的惊呼后一个箭步冲过来,劈手夺下了陶嘉手里的情书。盯着信封看了三秒之后她冷冷地看了陶嘉一眼,对他说:陶嘉来一趟办公室,其他人开始早读。
  陶嘉狠狠瞪了楚越一眼,苦哈哈地跟在班主任身后出了教室。
  进了办公室,班主任在位子上坐下后,把情书拍在了桌上,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陶嘉委屈极了,皱着脸大喊:我也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我抽屉里了。
  谁写的?
  陶嘉委屈巴巴:不知道,还没来得及拆您就进来了。
  班主任把信还给他,命令道:拆开。
  为什么不自己拆?嘴上虽这么说着,但还是顺从地拆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张信纸,他刚把纸抽出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班主任夺了过去。
  半分钟后,班主任拧起了眉头。她把信还给了陶嘉:你自己看看!
  陶嘉自个儿也挺好奇内容的,于是便大着胆子接过了。这封情书写得并不露骨,全篇没看到一个喜欢字眼,但是对于陶嘉的喜欢充斥着字里行间,把他自己都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读后的感受也仅限于这个了,至于收到情书后正常该有的喜悦激动在班主任的死亡凝视下根本生不起一丝一毫。所以陶嘉一目十行飞快看完后就直奔署名去了。
  陈洁?这谁啊?我根本不认识她。
  你真不认识她?直到这时候班主任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陶嘉严肃点头:这个名字听都没听过。
  班主任难得耐心地跟他介绍了一两句:她是七班的学习委员。
  七班学习委员?陶嘉仰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一番,确认脑子里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记忆,摇了摇头,完全没见过。
  这时,七班的班主任正好进来,陶嘉的班主任便招手把人叫了过来,又把那封情书递了过去。
  七班班主任同时也是陶嘉他们班的英语老师,是个漂亮时髦的年轻女人,教学能力暂且不论,单是那个性格陶嘉就挺受不了的。因为家境不错,又是独生女,所以性格有些骄矜,平时就爱炫耀他们家的豪车别墅。而且偏心偏得光明正大,对好学生永远笑脸相迎,说话轻声细语,对待成绩不太理想地就全程黑脸,抓着一点小错误就能骂上一天。陶嘉虽然没被骂过,但英语成绩算不上顶尖的他同样也没受有过笑脸相迎的待遇。
  陶嘉曾听不少人说过七班班主任特别护短,对他们班的班长学习委员等几个左膀右臂,就跟母鸡护崽似的,根本看不得他们受欺负。所以知道那个给自己写情书的女生是七班的学习委员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要惨了。
  果不其然,七班班主任在看到情书的署名后立时变了脸色,平平整整的信纸被她捏得皱皱巴巴。可又很快冷静下来,把信纸折起来放回了信封里,和颜悦色地对陶嘉说:陶嘉啊,虽然我不是你的班主任但到底也教过你,也算你的老师,作为老师,我想我还是有资格说你几句的。你们都是学生,现在根本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就算真的喜欢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啊。你不学习不代表别人不学习。马上就要分班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期,陈洁要是因为你没能进重点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
  如果问号有实体的话陶嘉现在肯定已经是一脑袋问号了。他不得不佩服七班班主任颠倒黑白的能力,明明是人女生主动送的情书,到她嘴里反倒都成自己的不对了。
  这番话就连陶嘉的班主任都听不下去,在一旁帮着说明了一句:柳老师,有件事你可能还没弄清楚,这封情书是你们班的陈洁写给我们班的陶嘉的。陶嘉说他根本不认识那女生。
  七班班主任矢口否认:不可能,我了解陈洁,她是个乖女孩,如果不是你们班陶嘉先主动的,她不可能会这么做。
  陶嘉听到这话都要气笑了,他就说他不喜欢这女人吧!要不是班主任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拉住了他,他差点就要撸着袖子上去理论了。
  班主任捏了捏他的手腕,又对七班班主任说:当事人不在我们说再多也只是瞎猜,要不把人女孩也叫过来好好问清楚?这里面要是有误会也好趁着这个机会解释清楚。
  七班班主任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同意了。
  很快,名叫陈洁的女生也来了。陶嘉总算见到了本人。陈洁长得瘦瘦高高的,脸蛋特别小,长得算不上惊艳,但也清爽干净,属于耐看型的,一看就是不缺男孩子追的类型,见到陶嘉就忍不住害羞,站在他旁边就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只可惜,她不是陶嘉喜欢的类型,所以在见到她之后他甚至没多看一眼。
  七班班主任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陈洁,这封情书是不是你写的?
  陈洁看到班主任手上的情书脸刷地就白了,想也不想就否认道:不是,不是我写的。
  陶嘉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扭头看她。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倒是跟她的班主任有的一拼。
  七班班主任的脸也有些挂不住,微沉着脸说: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还说不是你写的?
  我我陈洁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女生不是自己的学生,陶嘉的班主任一直没说话,把问话的权利全权交给了七班班主任。陶嘉也插不上话就跟着班主任一起看热闹,一度忘了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虽然他这个当事人比受害人还要无辜。
  七班班主任其实在看到信的第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是她天性护短,而且陈洁还是自己的课代表,一直是她最贴心的得力助手,自然不舍得骂她,更别说是在别人在场的时候,所以为了给自己的学生一个台阶下,她诱导着问她:你老实跟我们说,是不是陶嘉让你写这封情书的?
  !!!!
  什么叫我让写的?!
  陶嘉一秒从吃瓜群众转变为当事人的身份,刚想抗议就听陈洁在一旁忙不迭说:没错,是他要求我写封情书送给他的!
  卧槽!同学,你他妈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吗?陶嘉终是没忍住,非但出声对峙了还当着老师的面爆了粗口。他扭头面色不郁地看着陈洁:我他妈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让你给我写情书?他妈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陈洁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一个劲得哗哗掉泪。
  七班班主任见自己的学生都被骂哭了哪还坐得住,指着陶嘉怒喝:陶嘉,你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
  陶嘉冷笑: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收到情书是我的错吗?我他妈招谁惹谁了?你们两个颠倒黑白诬陷我还不允许我自辩了?
  七班班主任被说得没面子,强撑着骂了一句:陶嘉,我是你老师,这是你对老师该有的态度?
  老师?呵,我倒想问问你了,自己的学生犯了错非但不教育反倒帮着包庇,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师德呢?被狗吃了?
  陶嘉!班主任突然的怒喝打断了他的话。
  陶嘉气得脸红脖子粗,停嘴了还狠狠瞪着七班班主任。活了二十八年,这是他第一次顶撞老师,说不紧张是假的,他的心脏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直跳。其实一开口他就后悔了,他觉得应该找个温和一点的方式表达愤怒,可是想到这对师生的所作所为他就来气,一时没忍住就把所有想骂的话都骂出来了。此时见自家班主任的黑脸,他才怂了下来。
  七班班主任被他的一番话骂得一愣一愣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很久,你了半天也想不出词来骂他,只好扭头跟他的班主任告状:宋老师,你看看你的学生,公然顶撞老师,这还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吗?
  班主任先把人安抚好才扭头怒视陶嘉:陶嘉,马上跟柳老师道歉,然后回去写份一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
  陶嘉梗着脖子不说话。
  班主任拍了拍桌子,提高了音量,说:我让你跟柳老师道歉,听到没有!
  陶嘉双手紧紧握成拳,虽然心里还是很不服气,但还是粗声粗气地说了声对不起。
  七班班主任双手抱着胸,冷哼了一声,显然不接受道歉。不过陶嘉的班主任没故意为难,在他道歉了之后就放他回了教室。
  至于一切的罪魁祸首陈洁也被班主任放了回去,低着头边抹泪边跟在陶嘉身后往外走。
  陶嘉步伐跨得很大,脚步声也故意踩得很重,显然还没能消气。走了一段路后,后面的陈洁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在身后叫他。陶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被老师骂了。
  陶嘉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拽出来,冷着脸没说话。
  陈洁不依不挠,继续跟在他身后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很害怕,不敢把实话告诉老师,所以才会选择撒谎,你别怪我好不好?
  这话说的陶嘉都要气笑了。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问她:你确定你是喜欢我?
  陈洁因为他的直白问话微愣了几秒,随后羞涩地低下了头,双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了半天才小声地嗯了一声。
  陶嘉无语了,啧啧摇头,忍不住学着诸葛亮骂了一句: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说完甩袖大步离开,徒留脸色苍白的女生呆愣在原地。
  回到教室的时候早读都已经结束了,楚越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刚好那时候一群男生在计划天台喊话的事,他便问了一句:天台喊话的活动不是今天就要结束了嘛,我们准备去玩一把,你要不要一起?没有想说的话喊一嗓子也好啊,就当发泄情绪。
  陶嘉刚好憋着一肚子火,便答应了。
  自从雷洋洋在天台当众告白之后,天台便安排了学生会的人看守,遇到来喊话的学生必须再确认过喊话内容才放行。不过他们去的时候天台上并没有人在守着。
  来的人总共有五个,其实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并不准备真喊,所以一群人你谦我让了半天,谁也不想第一个上。
  陶嘉等了半天实在等不下去,从楚越手上抢过喇叭就跑到了天台边缘。
  他面对着操场,此时的操场除了准备上体育课的班级并没有其他人。陶嘉把喇叭举到嘴巴,深吸一口气,把早上在办公室受到的委屈都换成呐喊发泄了出来。
  真想炸了学校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喊完的一瞬间,整个学校似乎都陷入几秒安静,可随后又沸腾了起来。他听见了脚下高二高三的学生们兴奋的尖叫与呐喊。
  陶嘉满意一笑,收了喇叭刚想下去,就听身后响起一个清清冷冷的男声。
  高一六班的陶嘉,到学生会长办公室一趟。
  陶嘉:
  作者有话要说:  陶嘉(哼歌):我去上学校,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第三十五章 生日
  陶嘉坐在学生会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搭在面前的椅子上,双手环抱着胸,脸绷地跟被人欠了五百万似的。
  郑钦端着杯水走过来,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陶嘉便听话地放了下去。他顺势坐下,翘着二郎腿,喝了口水后才开口问他:自己交代吧,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陶嘉撇了撇嘴,抱着手不说话。
  郑钦也不催他,又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坦白交代还是加练一套化学试卷,自己选。
  陶嘉秒怂,梗着脖子哼哼了一句:心里有气,想要发泄一下。
  所以想炸学校来发泄?
  陶嘉心虚地挠了挠脸,讪笑:我这不是开玩笑嘛,就过过嘴瘾,哪能真的炸啊,就算真想炸我也没工具啊,你说是不是?
  郑钦并没有搭腔,继续问自己的:谁有这本事都把你气得想炸学校了?
  陶嘉正愁没地方吐苦水,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说的,便把自己的那点委屈全都翻了出来。他跟郑钦说了那封情书,又说了那对厚颜无耻的奇葩师生,也说了班主任交代他的一千字检讨书。说完他还气不过,一个劲地拍自己大腿,瘪着嘴委屈巴巴道:我他妈到底招谁惹谁了!别人收封情书多高兴的事情啊,怎么到我这里就扯出这么多破事呢!操!越想越气。